第十八節(3 / 3)

楊海生的土匪性格在整頓中揮了巨大作用,或者這也算是某種歪打正著,多年的海盜生涯使他對這種部下動搖的情況習以為常,實際上海盜也確實隨時麵臨著各種火並之爭,在他的鐵腕主持下漢軍留守部隊迅成立了一支殘酷的軍法隊,任何膽敢散布反動言論的將士都在他們的鎮壓範圍之內,一日夜之間,漢軍大營腥風血雨,楊海生將軍為大家上了一堂血淋淋的軍營生活課,近兩萬士兵在驚恐中理解了一名士兵的職責,軍心在屠殺中迅穩定下來。

由於通訊技術方麵的原因,津方麵的清軍並不十分清楚圖海的活動日程,但眼見漢軍連續三拚命加固營壘,閉門不出之後,清軍主將立即得出了正確了結論,大隊清軍頃巢而出,對漢軍的營壘動了猛烈的攻擊。對於這樣的戰局漢軍上下顯然早有認識,並且一直為此準備,雖然清軍突擊的勢頭非常之凶悍,但還是沉著了抵住了大部分攻擊。在這場長達四的攻防戰中,施琅留下的炮兵旅揮了決定性作用,事實證明,在堅固的堡壘後麵,將大炮轟擊絕對是步兵的噩夢,清軍將官對此缺乏心理準備,依然盲目的把希望寄托在士兵的勇猛身上,在死傷慘重之後不得不黯然收兵。

由於進攻方兵力緊張,這場攻防戰以漢軍的勝利告終,清軍津駐防軍付出了五千餘人的傷亡,隻攻下了漢軍大營兩個外圍堡,清軍在整場戰鬥中唯一的亮點是在攻擊第二晚上,津遊擊將軍趙良棟乘夜偷偷潛入偷襲,並且集中使用火箭焚毀滅了漢軍一個火藥倉庫,致使漢軍在那次劇烈的爆炸中陣亡官兵四百餘人。

當漢軍率領中軍及騎兵大隊重新出現在津城下的時候,攻守雙方都已經明白了此次戰役的結局,高大的旗手隊伍高舉著素白的“林”字大旗,耀武揚威的在津城下來回奔馳,數萬漢軍士氣頓時膨脹到頂點,歡呼聲山呼海嘯聲震十裏之外,趙廣元統帥的騎兵部隊沒有甚至沒有進入大營,就那麼從大隊中分離出來,在清庭津駐防軍的的注視下整整齊齊排成兩個縱列,繞過津城直撲靜海,以求徹底截斷清軍的退路。

數千匹戰馬轟轟隆隆的震動著大地,囂張的在城牆邊上的官道上行進,城頭的清軍將士忽然間認出了昔日的戰友,瞠目結舌麵麵相覷。世事難料,數日之間,昔日的同僚已經成為生死大敵。

就在清軍滿城士卒垂頭喪氣之時,一隊彪悍的漢軍騎兵旋風般衝出營壘,奔到城下,接著高奔馳的馬力,在箭雨中奮力將圖海的頭顱扔上城頭,一杆肮髒不堪的“撫遠大將軍”帥旗被狠狠的頓在泥地上,隨即打馬撤退。

一杆杆孤零零的大旗可憐的佇立在兩軍之間。

數萬漢軍將士齊聲哄笑,正對著津城牆的山岡上,數十門紅衣大炮悄悄昂起炮口,在清軍的彷徨無措中突然射。

巨大的炮彈在空氣中尖利呼嘯,猛的一頭撞在城牆上,這一回漢軍已然有了經驗,炮火轟擊的目標不再是女牆後麵的士兵,而是將所有大炮集中在一處城牆猛烈轟擊,猛烈的炮聲聽不出任何間隙,遠遠望去,山岡上的炮兵陣地仿佛火山爆一般,通紅的火光在潔白的煙霧中不停的閃爍,一時間連炎炎炙日都黯然失色。

在漢軍士兵此起彼伏的歡呼笑罵聲中,猛烈的炮火足足轟擊了三個多時辰,數百名壯漢拎著水桶滿山跑動,竭力給大炮降溫。硝煙散去,人們驚恐的現,厚實如山的城牆竟然片片迸裂,塌陷出一道巨大的缺口,城牆上滑落下來的碎石泥塊居然填塞了一截護城河。

林風縱馬上前,竭盡全力的大聲喝道,“津……降不降?!——”

數百名大嗓子親兵立即上前,齊聲傳令,“……降不降?——降不降?!……”

數萬漢軍一時靜寂,隨即歡呼雀躍,紛紛舉起武器,拍打著富涵節韻的節拍,齊聲大叫道,“……降不降?!……降不降?!……”

城牆上的清軍麵露懼色,絕望的注視著漢軍鼎盛的軍容,萬多名官兵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是好。

孫思克突然猛抽馬臀,拚命的衝到城牆下方,一把扯掉頭盔,“……兄弟們,我是孫思克!”他慘然大呼,“……圖帥完了……完了……大夥降了吧!!”

林風遠遠望見,城頭上忽然亂成一團,一陣淒厲的慘叫咒罵,兵刃撞擊聲鏗鏘著傳出數裏,無數人拚命的大呼呐喊,混戰良久,聲音漸漸沉寂下來,一串串頭顱被人胡亂摔下城頭,林風急忙舉起望遠鏡,依稀可見人頭上充滿八旗風味的避雷針頭盔。

不多時城門大開,數十名盔甲鮮亮的軍官步履沉重的走出城門,緩緩摘下腰刀扔在地上,轟然跪倒。

林風得意的看了看身旁諸將,一抬馬鞭,囂張地指著這座雄偉的城市,“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