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林風坐上原本屬於縣令的椅子,一拍驚堂木,笑嘻嘻的問道,“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晚上沒安排節目?!”
旁邊的親兵麵麵相覷,誰都沒想到林風居然會問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縣令也呆了一呆,“倦了,睡得早!”
“鬆綁、鬆綁!”林風朝親兵揮了揮手,轉過頭笑道,“大人貴姓?!——別站著,坐、坐,請坐,咱們聊聊。”
縣令理了理衣服,把辮攏了一把,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敢,姓周——周昌,字培公,現任臨濟縣縣令,”他怔怔的注視著林風,忍不住問道,“將軍貴姓?!”
“嗬嗬,大人客氣了,我姓林,林風,”林風笑嘻嘻的答道,“原來是周縣令,我培公啊……”他忽然好像被火燒了屁股,猛的從椅子跳了起來,不能置信的看著周昌,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就是周培公!!”在他的記憶當中,這個人好像就是康熙的重要大將,曾被委以大軍征伐一方,而且聽中國的第一幅詳細的全**事地圖就是出自此人之手,想不到現在卻在這麼一個縣裏當縣令。
見林風如此失態,周培公倒很是意外,“將軍莫非認識在下?!”
“沒有、沒有!我認錯人了!”林風從震驚中省悟過來,重新坐下,朝周培公揮了揮手,“周縣令很象我的一位朋友!”
原來如此,周培公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也不便仔細詢問,他微微一笑,“將軍如此善待本人,莫非是要勸降?!”
勸降?林風笑笑著揮了揮手,“實不相瞞,咱們這支隊伍正在逃命,並非來此攻城掠地,眼下清軍風頭正勁,咱們借貴縣避避風頭,也不敢耽誤周大人在朝廷裏的前程!”
周培公呆了一呆,“那貴軍為何不投降我軍呢?!”
林風和大堂內的諸將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苦笑道,“投降這個問題太複雜,那還得講究機遇,我們還得看看形勢再!”
周培公皺眉道,“貴軍深入我大清腹地,既不肯降也不與戰,那到底做何打算?!”
劉老四忍不住跳出來斥道,“他媽的,老子們怎麼辦關你屁事,你他媽的再羅裏八嗦的老子就……”林風急忙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也不是不降不戰,隻是得過段時間再做決定!”
看著周培公疑惑的樣子,林風笑道,“老實咱們這些兄弟都是靖南王的老部下,是他從遼東帶過的老兵,雖然他也沒給過咱什麼好處,但就這麼投降了,恐怕旁人會咱們太沒義氣!”林風轉頭朝堂內的趙廣元劉老四等人望去,隻見他們緩緩點頭,深以為然。
“但現在咱們成了孤軍,無援無助若是要和大清血戰到底恐怕也隻是白白賠上性命,這樣的傻事咱們也不幹!”林風朝旁邊的人笑了笑,一眾軍官連連點頭。
周培公不解的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這麼吧,咱們就駐紮在這裏,若是靖南王的兵馬能夠打過來,咱們就出兵接應,一定會顧全義氣,”林風霍然起立,神色激昂,待軍官們露出凝重的神色時,他卻微微的笑了一笑,“不過,若是靖南王自身難保,咱們也得給自己找條活路,到時候投降大清,誰也沒得話!!”
林風完這話,軍官們個個神色欣然,深感自己果然沒跟錯人,這個老大除了謀略過人之外,還既講義氣又有頭腦,以後一定前途遠大。
周培公哈哈大笑,指著林風連連搖頭,“將軍果然老謀深算!!”
“就這麼著,咱們就在這裏等,靖南王來了咱們依舊是他的部下,若朝廷大軍來了咱們也就立馬棄暗投明,反正這荒涼縣,一時之間誰也看不上眼,”林風笑嘻嘻的道,“這個臨濟縣一切照舊,周大人呢,您還當您的縣令,我還帶我的兵,咱們談談交個朋友,公事上兩不相幹,如何?!”
周培公想了一想,他深通韜略,自然也不是迂腐之人,眼下自己落入人手,若是個不字多半馬上人頭落地,而且根據他對戰局的了解,耿精忠一定是敗亡收場,而這個林將軍的部隊以後也多半會投降,到時自己再好好周旋一下,不僅無罪,反而很有可能撈到一個“勸降敵酋”的大功——反正自己也沒有投降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以後誰也難得冤枉到我。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朝林風拱了拱手,“將軍安排如此周到,在下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