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的氣味太難聞了,傅傑差點吐出來。喝完之後還是一身藥味,討厭得很。
灌下猛藥之後還能做點什麼治好感冒,讓葉待秋不發現呢?
傅傑打著水嗝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摸到牆角一瓶鄭浩天剩下的白酒。死馬當作活馬醫,取出水杯就倒。
可是手一抖,倒多了,酒精的氣味在廚房蔓延開,傅傑抿了一小口就放棄,隨手擱下杯子不管。
扣去換衣服洗漱和路途上的時間,傅傑還有兩個小時。
權衡一下立刻打車去醫院急診打退燒針和睡一覺靠自己免疫係統的風險,傅傑立刻躺倒在床上,訂了三個鬧鍾。
這可能是傅傑在搬出學校獨居之後最有計劃的時刻。他的時間終於從上午下午和晚上精確到小時。
無夢。
被鈴聲吵醒,尿意襲來,衝進廁所。
王佩臣早就唱完換了駱玉笙。
衝了一把之後,感冒好了七七八八,鼻子通了一個,頭疼有緩,喉嚨還是腫但是能說話。
傅傑很滿意,從衣櫥裏抓了件黑t和牛仔褲套上,梳個頭發穿上鞋背好電腦拿起手機,就跟正常人似得出門了,不知道的以為是學生去上課。
誰能想到這個兩眼無神麵無血色的年輕人不是上公司加班而是去約會呢?
唱戲的腿說書的嘴,轉眼傅傑就在市圖門口瞧見葉待秋,也背著書包,戴著鴨舌帽,在那兒張望。
“這兒呢!”隔著半條馬路傅傑就舉手招呼。
葉待秋望過來,咧開嘴笑如春風忽來:“好久不見呀傅作家。”
幾個小時不見,他們的狀態由陌生變為交往,鄭浩天花兩年好不容易追到的許清,這二位跨一步就走完長征。
這天恰好又是個晴天,陽光明媚,給所有年輕的心情加上名為“愉快”的濾鏡。過濾了許多細節,遮掩了龐雜的真相。
他們在最美好的時刻,不久之後開始緬懷。
傅傑急促的腳步緩下來,故意數著步數接近,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壓住躁動的心情,微笑著問好:“葉律師客氣了,這才幾個小時?”
話音剛落,他發現了異常,突然湊近葉待秋的肩膀用力抽動鼻子,這味道,很熟悉。
“感冒?”傅傑就保持俯身嗅聞的姿勢側過臉問。這個姿勢下他離葉待秋的嘴唇很近,能清晰看見他的嘴唇失去血色和水分。
同時清晰目睹葉待秋的臉頰騰得紅了,往後退一步維持安全距離:“你怎麼知道?”
傅傑得意一笑:“你換了上衣。昨晚飯後才洗過澡,之後有什麼能促使你換上衣?汗水。什麼情況下大量出汗?運動?不,你開著微信步數,沒有超過普通範圍。生病,大量出汗。今天早上五點發消息,病痛使你無法進行正常的睡眠周期。你能站在這裏,不是器官病變,感冒,bingo.”
葉待秋也笑了,不小心攢出個鼻涕泡:“是嗎?我吃過藥感覺挺好的。”
說著熟練地從背包側袋抽出紙巾,長長的吹了個鼻涕。傅傑趁著葉待秋響亮地擤鼻涕,偷偷把自己的鼻涕吸回去。
他是胡說的,其實葉待秋身上有他剛喝的感冒衝劑的氣味,剛喝完印象深刻。
“進去吧。”葉待秋擦幹淨鼻涕準備過安檢。
傅傑牽起葉待秋的手:“走吧,吃早飯。我湊近,聽見你肚子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