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婚(3 / 3)

牧青寒眼神溫柔,漆黑瞳孔中反射著她的倒影:“就像你說的,貧窮富貴,疾病健康,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他頓了頓,劍眉忽地一挑,帶著狡黠笑意:“不過現在,我得讓你先體會一下什麼叫涼。”

說罷,他舉起一雙冰冷的手,貼在左思鳶的後頸處。

左思鳶驚叫一聲,急忙四處躲避,燭影漸長,將兩人追逐打鬧的身影打落在淡白色的窗戶紙上……

次日晨起,牧青野跟皇後在寢殿之中下棋,忽然聽銀雀前來通報:“皇上,皇後娘娘,衡王殿下帶著王妃來了。”

牧青野跟皇後對視一眼,莞爾道:“她們兩人還挺早的。”

二人來到正殿,隻見二人身著朝服,站在殿下,牧青寒下頜輕揚,一副誌得意滿的模樣,而左思鳶則垂目而立,比往常恬靜了許多。

皇後輕輕拉了拉牧青野的衣袖,給他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二人同時相對而笑。

……

一年後,元宵節。

“左思鳶的鳶月樓已從一棟樓變為了一條街,整個東市右邊的商鋪,從街頭到街尾都是鳶月樓的地盤兒,自從老板娘加封了王妃,這酒樓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莫說京城第一酒樓了,縱使說是大穆第一酒樓那也是不為過的……”

知道今日過節,茶香不敢怠慢,刻意起了個大早換了身桃紅色繡花棉襖,嬌俏的雙丫髻上簪著最時興的石榴簪花,胸前掛著一個小小名牌,上書“領事”二字走下樓去。

牧青寒穿著身灰鼠錦皮的長袍,一早兒站在櫃台後麵指揮起夥計來。

茶香見了他,臉上帶著盈盈笑意走上前去福禮:“見過王……見過掌櫃的!”

“起來吧。”牧青寒微一頷首。

“掌櫃的,小姐怎麼還沒起來呀?”茶香起身後問道。

牧青寒沉吟半晌:“我讓她多睡一陣了。”

“哦……”茶香意味深長地拖長語調。

牧青寒把眼一瞪:“瞎想什麼呢,快點招呼客人去呀!”

“是。”茶香衝他吐吐舌頭一笑,忙轉身朝前廳走去。

牧青寒繼續低頭算賬,不多時一道黑影站在了他麵前,將他頭頂光線遮住。

“我說你沒完了……”牧青寒皺眉抬頭,卻看見一個頭戴鬥笠,臉上貼著絡腮胡的男子站在他麵前。

“老板,我想吃完元宵,你這裏可有?”

“有。”牧青寒臉上的笑意,瞬間化為諂媚,他忙從櫃台後出來,一把拽過男子,壓低了聲音:“皇兄,你怎麼來了,不是還有宮宴嗎?”

“無妨,宮宴要到晚上才開始呢。”牧青野笑道:“我把靈犀、長君和小公主也帶來了,先讓他們去樓上雅間了,王妃呢?”

牧青寒指了指樓上:“月份大了,不舍得讓她再勞累,皇兄稍等,我這就去叫她。”

左思鳶被從睡夢中叫醒,當她穿戴齊整走進雅間,房內眾人早開席了。

她欠了欠身:“參見皇兄,皇嫂。”

皇後見狀忙迎上前,看著她棉衣下麵凸起的肚子,笑著問道:“幾個月了?”

“六個月了。”左思鳶回答道。

皇後滿意地點著頭:“倒是比旁人肚子大些,看來裏麵是雙生子了。”

“太初師父來診脈,說有可能是龍鳳胎呢。”左思鳶莞爾一笑,雪腮邊泛起兩朵梨渦,惹人心醉。

皇後喜道:“那豈不是更好?正好一兒一女,能成個好字。”

這時,江小河在桌子下麵扯了扯牧青寒的衣襟,壓低聲音道:“師兄,當初我們可說好了,你的閨女是要給我江小河做媳婦的。”

牧青寒麵色一寒,下一秒一筷子便敲在江小河的腦門上:“你小子想得美!本王的女兒那可是郡主,你夠格兒娶郡主麼?”

江小河揉著發紅的腦門兒,口中還辯解:“誰說不夠格了?太初師父說我學功夫快,比當年師兄還強些呢,等我當上大將軍,肯定配得上你家郡主!”

“等你當上再說吧你!”牧青寒冷嗤一聲。

餐桌另一頭,小魚兒跟江小河相對而坐。

“你叫什麼名字呀?”小魚兒眯起眼睛,斜睨著眼前白白淨淨,大眼睛圓溜溜的小姑娘。

江小河害羞地垂下眼簾:“我叫江小河。”

“這名字不錯。”小魚兒大大咧咧道:“我叫小魚兒,按說咱倆還算是同鄉呢。”

江小河被逗得噗嗤一笑,忙抬起白嫩嫩蓮藕似的小手捂住嘴巴。

小魚兒湊到江小河耳畔,低聲說道:“小河,等會兒宮宴的時候跟我去宮裏玩兒吧,我在太子所裏藏了好多花炮,你來,咱倆一起放呀~”

許是他靠得太近了,竟惹得江小河白嫩嫩的小臉蛋上驀地飛起兩朵紅雲來。

夜幕剛垂,兩家大人換上百姓衣裳,各自帶著孩子穿梭在人群之中,竟也來往自如,就算有人認出他們了也隻是相視而笑,並不打擾。

路過一個賣河燈的攤子,牧青寒停下腳步,端了幾盞河燈出來,把燈分發給眾人。

“我們都在這燈裏寫下願望,來年元宵便會實現的。”

幾人端著河燈,找了處僻靜的地方。

小魚兒拿胳膊肘碰了碰江小河:“哎,你許的什麼願啊?”

“我許的趕快練好功夫,娶師兄家的女兒,你呢?”

“我許的來年有放不完的花炮,啃不完的雞腿!”小魚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牧青野跟皇後攜手把花箋放進河燈,上麵寫著:“山河永駐,與卿同看。”

“你還沒想好寫什麼啊?”左思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牧青寒。

“我隻是想不出下半句。”

牧青寒把寫了一半的花箋遞給她,上麵寫著“執子之手”。

“這有何難?”左思鳶莞爾一笑,拿起毛筆在花箋右邊唰唰寫下幾字,遞給牧青寒:“可以了。”

“這是什麼?”牧青寒看著花箋,哭笑不得道:“執子之手……”

左思鳶莞爾一笑,兩雙瞳孔亮晶晶的,像是花燈裏頭搖曳的燭火:“將子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