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寒頓了頓才笑著回答:“是不輕。”
左思鳶皺眉不悅道:“那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我是說,時七在我心中分量不輕。”牧青寒回頭道,複而把她背得更緊一些:“就這麼背你一輩子,我也是願意的。”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走走停停,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崇聖寺的門前。
左思鳶站在山頂朝下看去,隻見山上遍植蒼翠青鬆,太陽一出來,油滑挺翠的鬆葉上反射著太陽的金光,遠處雲海翻滾,幾縷光柱打在上麵,端的是一派壯美瑰麗的景象。
“好美啊!”她發自內心地讚歎著。
“那是自然,畢竟這是供奉先帝靈位的地方嘛。”牧青寒站在她身側道。
兩人等了一會兒,才見牧青野拉著皇後上來。
牧青寒雙手背在身後,緩緩踱到兩人身前,故意笑道:“這倒奇了,怎麼我背著時七,倒比皇兄和皇嫂走得快些?”
他話音稍頓,又看著牧青野額角細密的汗滴問:“為何皇兄看起來如此狼狽,難道說你趁著我不注意,也背著皇嫂上山了?”
皇後聞言,桃腮泛起羞紅,垂眸偷笑起來。
牧青野則擺出一副嚴肅表情:“牧青寒,朕看你是越發沒了規矩,是否得讓你去禪房思過幾日,你才能改了你這亂說話的毛病?”
牧青寒嗬嗬一樂,再不多言。
幾人進了宗祠,左思鳶因著不是皇室宗親,不能跟著參拜,便百無聊賴地在殿外繞來繞去,意外發現了一片荷花池。
夏日已過,滿池的荷花早已衰敗,寧靜水麵上隻有幾個光禿禿的蓮蓬。
左思鳶在池邊坐下,突然想到這蓮蓬裏說不定會有蓮子,等下夜裏可以做蓮子羹來吃,便微微探身摘下一個來,坐在池子旁邊細細剝起來。
忽然,一道金光閃過她的視野,回頭一看,竟然是條錦鯉,快有一條胳膊那麼長了。
從未見過養得這麼好的錦鯉,左思鳶眼中閃過訝異,自隨身口袋裏摸出塊用來路上充饑的糕餅,掰碎了往池子裏一扔,那條魚立即遊回來把糕餅吞進肚裏。
左思鳶覺得好玩,便把帶來的糧食都拋進池中,頓時引來十幾條魚互相爭搶,湖麵之上波光粼粼。
過了一會兒,左思鳶把帶來的糕餅都喂完了,她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對著池中的魚兒抱歉道:“我今天就帶了這麼點兒,等下次來我再給你們多帶一些。”
可魚兒吃完食之後,並未散去,依然活躍在水上,更有幾條都飛躍了水麵,在池中跳來跳去。
左思鳶看著新奇,下意識要指給牧青寒看,卻才想起來他還在祭祖沒有出來。
半晌,從不遠處慢慢走來個僧人,衝著左思鳶雙手合十道:“這位便是流雲縣主吧?皇上已經進香完畢,衡王殿下差貧僧來請姑娘去禪房用膳。”
左思鳶也雙手合十謝過僧人,跟著他朝禪房走去,路上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大師,我想問問那池子裏的錦鯉,平時就很經常跳出水麵麼?”
僧人聽了問話,沉思片刻後搖搖頭:“那錦鯉向來清淨,並未聽說過有躍出水麵的跡象。”
左思鳶心裏覺得奇怪,柳眉輕蹙一下,轉而笑道:“那或許是我方才喂食所致吧。”
進了禪房,牧青寒衝到她麵前,語氣微帶責備:“你頭回來這裏,還敢亂跑,要是在山中迷路了,該如何是好啊?”
左思鳶尷尬地笑了笑,剛要回答,牧青野卻重重咳嗽一聲,示意他倆趕緊坐下吃飯。
坐在桌邊,左思鳶看著屋內眾人都細嚼慢咽,吃東西都不發出任何聲響,頓時覺得沉悶詭異,也沒了吃東西的興致。
忽然,一陣頭暈的感覺襲來,她蹙了蹙眉,心道怕是餓了,便夾起一筷子香菇,筷子頭卻不受控製地打著顫,香菇絲落了一桌子。
左思鳶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來,下一秒,地板跟桌子一道猛烈地震顫起來,屋中的陳設跟著被一並抖落掉,地板劇烈顫動,她根本無法站直身體。
慌亂之間,她聽到門外傳來尖叫:“地龍翻身啦!”
牧青寒拚命站直身體,朝左思鳶伸出手去:“時七,抓緊我。”
左思鳶扶著牆,想要站起身來去夠牧青寒的手,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牆是顫的。
她一咬牙衝他喊道:“你別管我了,先出去,我馬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