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不!你比我更加惡心,至少我是向強者屈服,你卻甘願跪在一個廢物書生的麵前!”
陸卓銘眼神轉而冷漠,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這一變化,讓瘋狂的嶽韋鼎都為之一怔。
良久,陸卓銘才緩緩開口:“愚蠢。”
似乎是為了讓已經懶得顯露表情的自己表達得更清楚一點,陸卓銘重複說道:“愚蠢!”
輕輕搖頭,陸卓銘冷哼道:“你的愚昧真的讓我無言,從未見識過外麵的世界,安居一州的你才是真正的隅居一地,你沒有見過一氣越四榜,更不會知道有人一笑驚天。”
“如果說那人是百無一用的書生,那天下間就沒有真正的讀書人。你知不知道,你嘴中的廢物曾讓整座玄元的高手閉口,曾讓真正的武夫退避而不敢纓其鋒!”
陸卓銘眼中泛起了濃烈的悲哀與沉痛,喃喃說道:“你曾讓天上天下所有人都記住了你,讓那些俯瞰人間的冷眼都感到顫栗,卻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被愚昧的世人遺忘。誰又能知道,這個他們可以安心淺笑的十幾年時間,是你用生命換來的!”
這個不敬天地隻敬一人的卓然鬼才,此刻眼中湧滿悲切,全身上下,青光猛然大亮。
嶽韋鼎心底滑過一抹慌亂,手中長劍遙指陸卓銘,低喝道:“瘋子一樣的家夥!不要再為你的怯弱找理由,你的時代早已過去!”
紫金色劍氣如山洪爆發。
陸卓銘大嘯接大笑。
笑聲中,青光傳蕩出浩然強音。
“陳敬南,我這一曲,你且聽一聽!”
青光瞬息囊括了整片天空,豔陽灼日都化為了青色。
“七玄鳴!”
所有人都駭然抬頭,震驚於那奇異的律動。
紫金劍氣才豁然大亮便在音律中震散成虛無。
嶽韋鼎瞪大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撲到麵門的拳頭。
陸卓銘卻看都不看對麵,隻是閉著雙眼,輕輕呢喃道:“我曾對你說過,我要用七音七玄響徹天下。”
青光中一道道遊龍似的天地靈氣從四麵八方朝中間彙聚,撞向那道紫金身影。
刺眼的光芒映滿了天穹。
光芒散去,隻餘一道落寞青衫矗立天際。
下方眾人目光怔忡,嘴唇微張,卻啞口失言。
嶽韋鼎就這麼敗了?
他確實是應該敗的,當看到那如天幕的青光合流,許多人都心生這種想法。
隻是那身紫金衣畢竟是繼布衣擎蒼之後鎮壓青冥十數載的強絕人物啊!
“啊!”
就在所有人茫然失措的時候,一道激憤交加的嘶吼自徽山深處響起。
紫金身影劃破長空。
嶽韋鼎竟是在方才那一擊中活了下來!
陸卓銘滿是冷漠的轉過身子,俯瞰著疾衝而上的癲狂身影,眼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他知道,燃燒氣海的嶽韋鼎,隻剩下最後一擊而已。
忽然,陸卓銘心有所覺的抬起頭來。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目光朝天空望去。
一朵白雲自天邊飄來。
不能說是飄,因為這朵白雲的速度實在太快,等到所有人看清的時候,白雲已經出現在頭頂,遮去了天空上的那一輪明豔太陽。
白雲,更恰當的說是白虹,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拖曳著一長串雲氣,劃開天穹,自浩淼雲煙中墜落。
和荒林中非常相似的一幕再次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兩道砥柱悍然相接。
或許,紫金衣這次不願去接,卻又不得不接。
依舊隻是一瞬間,依舊隻是一腳。
白虹貫穿了天地。
全身籠罩在白色雲霧中的人影站在一座山頭,腳下是瞪大雙眼,滿是驚恐,已然斷氣的紫金衣嶽韋鼎。
這次是站山望南,發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音節。
頓時,徽山內所有妖獸盡數死絕。
死於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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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說,大家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