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岩覺得這種照片應當留著,說不定以後能有些用處,“阿爸,留著更有用吧?”
林克己不鹹不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能叫他死的方法多了,用得著這些嗎?”
顧誠岩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越矩了,連連點頭稱是,“那我這就去辦。”
他將桌上的相片和膠卷底片往帶子裏麵裝,餘光看見林克己搭在桌子邊的左手食指一動,“阿爸,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林克己敲了兩下桌麵,“你放著吧。”
顧誠岩點點頭,對著林克己淺淺地鞠了一躬,轉身出去後又將門關上了。
會客室的桌子上,有一隻大的水晶煙灰缸,林克己將煙灰缸拉倒桌邊,劃著一根火柴,將有甄顧的照片都給燒了,最後單獨剩下廖婉玗的,他又重新裝回紙袋裏,拿回了自己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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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婉雯的丈夫吳致酉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吳致西與謝澹如年紀相仿,家境也不錯,是原來經常一起消磨時間吃喝玩樂的朋友,之前謝澹如“出殯”的時候,他還特別傷心地去送他,鼻涕眼淚地哭了一通。
忽然間聽說謝澹如回來了,遭了不小的震驚,先是覺得自己被騙了,後來有想假死總比真死好,照舊親親熱熱與謝澹如做朋友。
他因為已經成婚了,去年就分出去單過了,可他貪玩,並不怎麼在家住,吳致酉要找他,還是往家裏打了三四次電話,才抓到他的人。
廖家出事在鷺州已經不算是秘密,畢竟林克己發話,就算有人想幫廖家,也還是要思量思量的,所以吳致酉來找吳致西叫他幫著約謝澹如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的。
吳家在鷺州原來也是大戶,要說落魄前吳致酉和廖婉雯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後來吳致酉的爹一死,吳家鬧過一陣子分家,四房將東西一點一點地拆分完,就連個空殼都不剩了。
廖婉雯原來有一個教書的未婚夫,同她是娃娃親,但廖婉雯這人有心氣,看不上人家,覺得那一家子幾代秀才並沒有什麼出息,十四五歲的時候鬧著要退婚。
廖湛山這人做事重信譽,當然不可能由著廖婉雯胡鬧,可這丫頭年紀不大主意不小,硬生生絕食了五六天,就是死,也絕不嫁給對方。
最後,廖湛山沒了辦法,隻能賠著一張老臉,把婚事給毀了。悔婚之後才曉得,廖婉雯是看上了吳致酉。
要說吳致酉也算有出息,從學堂畢業後就一直在在衙門裏做事,如今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既是是變了天,他的公職也仍舊在。
吳致酉其實跟謝家的老大很熟悉,但他同謝澹如年紀差了些,並不在一塊玩,關係也就不如吳致西同謝澹如那樣好,所以他覺得想要約謝澹如,還得通過弟弟這邊開口穩妥些。
謝澹如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廖家還是有事相求,他找個穩妥點的途徑,也省的浪費時間。
吳致西聽完吳致酉的來意,一拍大腿,“晚上我們還約了‘萬春裏’,你跟我一道去就得了!”
正月裏的‘萬春裏’比平時更熱鬧,附近幾條街張燈結彩,猶豫快到正月十五,路兩側的樹上偶爾還掛著一兩副字謎,但由於沒有什麼彩頭,並無人駐足。
謝澹如進入是存了心來挑釁,所以他將喝酒的地方定在早前打死那個日本商會副會長的鷺江道日本酒館,並且在附近安排了一個保衛連,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