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照顧謝澹如的是秘書處一個年輕女秘書,平日裏做文職,工作不多,馬甫華叫那邊調個人過來,她就被派出來了。
從保定到天津,她其實不大情願來伺候人,但是一見到謝澹如,就樂了。
“我的鹿,你怎麼又受傷了?”
謝澹如靠坐在床頭,本來正在喝藥,聽到這話一抬頭,就覺得世界真小,不過,她叫什麼來著?
“我呀,敏芝啊!看你這個眼神就知道把我忘了,白瞎我好心救你了。”她自覺同謝澹如是老熟人,講話做事一點也不客氣,這會已經拿起病號屋子裏的蘋果,一口酒咬下去了。
謝澹如把碗裏的藥喝完,悠悠地說:“沒洗。”
喬敏芝咀嚼的動作停了一秒,然後咂咂嘴,“算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他記得馮誌清說過,派來照顧他的是秘書處的一位女秘書,官職不高,但他回憶了一下喬敏芝家的宅子,那可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
喬敏芝的背景成迷,謝澹如就布打算勞煩她,叫馮誌清給她安排個房間,然後好吃好喝的招待,回頭等他好了,大家一道和和氣氣地回保定,也就圓滿了。
可是喬敏芝這人太鬧騰,真當自己是來照顧謝澹如的,一天跑他房間十幾次,攪合的他睡覺也不安生,而且不停的追問,為什麼之前謝澹如要瞧瞧跑掉,還偷了她家的衣裳。
為什麼跑掉這種事當然不能說,謝澹如就問她,“穿衣服不是正常嗎?難道你想看我不穿衣服?”
喬敏芝聽了這話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你身材特別好嗎?”
“還行吧,小姐姐、小妹妹們都挺喜歡的。”
喬敏芝一副“我懂”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謝澹如,“我上次看過你哦,也並沒有很好。”
謝澹如有點好奇這個小姑娘是在什麼生活環境下長大的,要看她的家宅,估計跟廖婉玗出身應該差不多,就算是個沒有根基的暴發戶,一旦有錢了,也一定會叫兒女學習禮儀,努力躋身上層,這樣沒規沒矩是不可能的。
如果家中有些根基,那更不能放任她連個男女大防意識都沒有,小姑娘年紀輕輕,難道以後不要嫁人了?
“你在讓我看看,是不是變好了?”
喬敏芝說話間就開始動手,謝澹如腹部有傷,穿的是白色真絲提花織錦緞的對襟短褂,從上到下一共才七八個扣子,這會最上麵兩個還是開著的,喬敏芝扯了一下,就有又開了一個。
馮誌清雙手端著溫開水和藥片的托盤,也沒敲門,用腳尖將留了一條縫隙的門一頂,一進屋就看見喬敏芝正在解謝澹如的扣子。
場麵有點不可描述。
自從聽到喬敏芝叫謝澹如“我的鹿”,他就知道他們之間有故事,沒想到還是這麼直接的故事,他瞬間就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猶豫著是不是要出去。
“馮副官,我爹來過電話嗎?”
馮誌清哪裏知道喬敏芝的爹是誰,一時間也有點懵,端著藥走過來放到床頭旁四四方方的矮木櫃子上,“你爹是誰?”
“馬大嘴啊!”
謝澹如和馮誌清一時間都有點無語。“馬大嘴”是馬甫華的外號之一,其意思一個是說他好罵人,另一個則是因為他好吃也能吃,第三個據說是他自己講過的,最大吃四方,其用意大家也都懂。
謝澹如沒聽王錫珍講過馬甫華有這麼個女兒,何況她說自己姓喬,也沒人能聯想到馬甫華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