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熹跚誠實地點點頭,下一秒林家澍就開開心心地拉著他往草地上跑,倒把廖婉玗給曬在一邊了。
林家澍不理她,她也不覺得無措,隻是抱臂在花園裏慢慢地走著,倒也自樂。
林克己是聽下人回報,才知道小姐帶了朋友回家,他作為鷺州地區見慣了風雨世麵的黑道大哥,居然也吃了一驚。
畢竟自己家的這個女兒,平日裏不愛出門,朋友更是沒有,忽然帶回來兩個人,倒也是在是新奇。
林家澍同他已經七八年未曾講過話了,現在家中來了她的朋友,說不定事情有轉機呢。
他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忽然有點緊張,對著落地的西洋鏡將自己反反複複看了兩遍,確認沒有問題,才清了清嗓子,從書房走了出去。
廖婉玗正站在花房外頭,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被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轉過身去看,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中年,他的身材高而勻稱,將白襯衫、西裝馬甲和長褲,穿的很是標誌。
見廖婉玗打量他,林克己挺住了腳步,紳士地鞠了一躬,“你好,我聽說,你是小澍的朋友?”
廖婉玗點點頭,“您是?”
林克己習慣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架著的金色細邊眼鏡,步伐清緩地接近廖婉玗,仿佛是怕自己把女兒的這位小朋友,嚇跑了似得。
“鄙姓林,是小澍父親。”
聽他這樣講,廖婉玗倒也覺得他們眉目之間卻有相似之處,於是禮貌地問了個好。
林克己示意廖婉玗可以進花房去看看,領著她便進了玻璃花房。
“你同小澍,是怎麼認識的?”
林家身份特殊,林家澍忽然出現的朋友,倒也不能讓他全然放心,畢竟,過去也有很多人想利用她的。
“禮拜堂。我在哪裏幫忙彈鋼琴。”
林克己點點頭,隨意指了一盆開的火紅的植物,“這是朱槿,你喜歡植物嗎?”
漂亮的花朵誰不喜歡呢,廖婉玗誠實的點點頭。
“等會吃過晚飯,你選幾盆喜歡的,我送給你。”
“不麻煩了,家中隻有我和弟弟,照顧不好,反倒是可惜了。”
林克己一直同她聊天,就是為了打探一下她的家庭情況,這會聽她說隻有姐弟二人,倒也有點同情他們。
廖婉玗對自己的身份,不大樂意對外人說,故而林克己問的時候,她隻說爹媽都死了,反正,這話也不算說謊。
林家澍和廖熹跚跟兔子玩累了,兩個人在花園裏瘋跑,見到從花房出來的廖婉玗,林家澍開心地朝她跑,又看見她身後走出來的林克己,腳步一下都停住了,然後整個人都僵了似得,眼神裏還帶著怯意,好似十分害怕他。
廖婉玗心思敏感,將她的情緒看個了然,但因不清楚他們父女間的事情,也不好亂做猜測,隻是笑著快步走向林家澍,拉著她問剛才都玩了什麼。
廖婉玗剛才聽林克己一說才知道,林家澍今年都十七歲了,可她言行與衣著上都不太像同齡人,再加之還要同她叫姐姐,廖婉玗在腦海裏閃過了好幾種戲文一般的情節。
林家澍是孩子心性,對事情忘得快,見廖婉玗拉著她說話,也就把那駭人的林克己給忘記了。就連林克己跟在他們身後,她都毫無知覺。
自從八年前那件事情發生,林克己除了在女兒睡著的時候能夠接近她之外,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醒著的時候,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不是閉著眼睛沉睡的,是鮮活的,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