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難熬的,等待總是漫長的。董勇想起愛因斯坦向一個美國知識青年解釋相對論的一段妙語。當時美國知青問愛因斯坦,什麼叫做相對論。愛因斯坦說道,當你和一個漂亮姑娘坐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絕對時間過得飛快,當你麵對著我這個老頭子的時候又會覺得時光特別漫長。
董勇現在就處於如此境地。那個很溫柔姑娘一會兒過來給他一倒水,一會兒過來給他一倒水,十分鍾不到,竟然過來給董勇杯子中添了五回水了。弄得董勇每次都要端起杯子喝兩口,以表示對很溫柔姑娘盛情的感謝。
好在這個時候,稽查處終於有人進來了。董勇心中叫了一聲老天爺,終於有人來了,這漫長的十分鍾終於熬過去了。要是再多熬個三五分鍾,那膀胱還不變成個巨大的內陸湖啊?
很溫柔姑娘心中卻十分遺憾,上帝啊,時間過得可真快,才十分鍾,怎麼就有同事來上班了?很溫柔姑娘非常懊惱,因為自己過於羞澀,沒有把握好這有限的十分鍾時間,和這個靚仔建立起某種聯係。
來人是個禿頂男子,當然不屬於寸草不生的那種。在他的耳際線上方,還有一圈頭發在頑強的生長著。其中右側的頭發特別長,沿著額頭一路蔓延過去,和左側的頭發順利實現接軌光榮的完成了地方支援中央的神聖任務。隻是由於能力有限,支援中央的任務完成的十分不徹底,以至於在頭頂中央還有一塊巴掌大的區域,亮錚錚地向外人炫耀著皮膚的肉色。
董勇暗笑來人掩耳盜鈴之舉,又推測出,此人或許是個左撇子,將右側頭發留長想來是方便左手操作。
很溫柔姑娘心中罵道,這個老範,平時都是十點多才來辦公室,今天怎麼來提前半個多小時來了?真是活見鬼了。心中雖然不愉,臉上卻笑道:“範主任,早啊。”
老範點頭微笑,一副領導的派頭。可是額頭上的那縷頭發卻不爭氣,被他點頭動作震動的耷拉下來。老範卻不尷尬,他用左手隨手將這縷頭發纏了上去,手法嫻熟之極,想來這樣的場麵出現過多次。
老範的目光落在董勇身上,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
“他是什麼人?”老範這句話好像是從鼻腔中擠出來一樣。
“噢,範主任,他找我們張處長。”很溫柔姑娘連忙解釋道。
“喔。”老範點了點頭,既然是找張處長的,說不定是和張處長有點什麼關係,老範臉上逝去的笑容倏地又出現了。
董勇立刻在臉上掛上回應的微笑,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嘛。
老範沒理會董勇的微笑,他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隻大號搪瓷杯子,隱約可見上麵還寫著北京留念幾個字,顯然是有段曆史了。
老範來到窗戶前,提起放在上麵的暖瓶,倒一點水將杯子涮了涮,再將水倒入一旁的放拖把的水桶中。於是那隻拖把就享受了一回熱水浴。
董勇這才真正體會到,質量監督局還真是個清水衙門,在多數政府職能部門都配上飲水機的今天,質量監督局竟然還有暖瓶這種古老的方式飲水。董勇心想,等這件風波過去之後,一定要給質量監督局捐贈兩台飲水機,將當做是勞務費吧。沒質量監督局大老遠的跑去日化工廠裏,他這個雙簧還真不好唱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