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中經之山誌,大凡百九十七山,二萬一千三百七十一裏。大凡天下名山五千三百七十,居地,大凡六萬四千五十六裏。
上述數字可能是《五藏山經》的原文,也可能是校定《五藏山經》的人所進行的統計。“名山五千三百七十”,袁珂注:“《後漢書·郡國誌》劉昭引此經作名山五千三百五十。”
禹曰:天下名山,經五千三百七十山,六萬四千五十六裏,居地也。言其五藏,蓋其餘小山甚眾,不足記雲。天地之東西二萬八千裏,南北二萬六千裏,出水之山者八千裏,受水者八千裏。出銅之山四百六十七,出鐵之山三千六百九十。此天地之所分壤樹穀也,戈矛之所發也,刀铩之所起也。能者有餘,拙者不足。封於太山,禪於梁父,七十二家,得失之數,皆在此內,是謂國用。(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以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壽,唯聖人能通其道。)
此處文字(其中括弧內的文字誤入《海外南經》篇首,並見於《列子·湯問篇》),學者多認為非《五藏山經》原文,郝懿行注謂:“今案自禹曰已下,蓋皆周人相傳舊語,故《管子》援入《地數篇》,而校書者附著《五藏山經》之末。”
關於五藏山經之名,郝懿行認為“經言禹所經過也”、“藏,古臧字,才浪切;《漢書》雲,山海天地之臧,故此經稱五臧”。臧有多意,善,奴仆,通贓,通藏,在五藏山經裏用的是儲藏之意,因此“五藏山經”意為五個區域的山川裏蘊藏的自然資源,而《五藏山經》一書用今天的話來說即國土資源考察白皮書,其準確的書名應當是《山藏五經》。此外,經文所說天地東西、南北的距離,與今日地球的赤道和極地的直徑長度相近。
右《五藏山經》五篇,大凡一萬五千五百三字。
郝懿行注:“今二萬一千二百六十五字。”字數增加當與注釋文字誤入正文有關。
五藏山經方位圖內容包括《五藏山經》所記述的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裏的26條山脈447座山及其水係,其涉及的地理方位與華夏文明圈大體相當,唯缺少東北和西南地域的山川情況(可能是當時考察者足跡未到,也可能是原文缺失,或者其他我們今天尚未認識到的原因)。
西漢學者劉秀(歆)在《上山海經表》中指出:堯時洪水泛濫,禹在領導治水的過程中“乘四載,隨山刊木,定高山大川。益與伯翳主驅禽獸,命山川,類草木,別水土。四嶽佐之,以周四方,逮人跡之所希至,及舟輿之所罕到。內別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紀其珍寶奇物,異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獸昆蟲麟鳳之所止,禎祥之所隱,及四海之外,絕域之國,殊類之人。禹別九州,任土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著《山海經》。”
根據《山海經地理複原圖注》一書所述,帝禹時代進行的國土資源普查工作的成果是繪製《山海圖》、撰寫《五藏山經》;不幸的是《山海圖》早已失傳,幸運的是《五藏山經》流傳至今。公元前516年,王子朝攜周室典籍奔楚後,原周王室圖書館的學者或其後裔將帝禹時代的《五藏山經》與夏代《海外四經》、商代《大荒四經》、周代《海內五經》合輯成《山海經》一書。
從五藏山經26條山脈方位圖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南山經》3條山脈位於今日長江以南的廣東、福建、浙江諸省,以及湖南西部、江西中部和南部、安徽南部、江蘇南部;《西山經》4條山脈位於今日秦嶺以北、托克托至潼關段黃河以西;《北山經》3條山脈位於山西和河北全省、遼寧西部,以及內蒙古中東部至蒙古草原;《東山經》位於山東省、江蘇北部、安徽北部,以及東海諸島;《中山經》12條山脈位於上述地區之中。顯然,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存在著相互銜接關係,但是並不存在九州的區劃。
在上述26條山脈裏,存在著一個地理方位中心點,共計有9條山脈從這裏或其附近開始記述,它就位於今日渭水與黃河交彙處,亦即華山、中條山、崤山的交彙處潼關附近。當然這種五藏山經方位的文獻考證還有待於實地勘查的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