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自處之時,老夫人也發了話:“雖說趙姨娘回來了,以前讓她來掌家,是傾城娘親身體不適,也是傾城年幼。”話說到這裏,老夫人掃視著麵前眾人,又一字一頓繼續道;
“如今傾城已經長大了,鳳家中饋由她來掌,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了,有那些個小心思的人,都給我收了,若是讓我知道了,可別怪我老太太不客氣。”
當一個人被貪欲充斥著內心的時候,循循善誘與不斷暗示已經不能讓她們回頭與放棄,在場的每個人都不會將老夫人的話聽見去。相反的是,她們的心中更多的是躍躍欲試,是更多對權力的渴望與熱衷。
見到她們的表情,老夫人自然知道她們不肯放棄,希望在這百年鳳家、在這中饋之中,能夠分得一杯羹。
而隻有最直白的警告與威脅,才能讓她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
雖然對於自己這個從小就脾氣暴躁的孫女,老夫人始終有種難以掌控的感覺。但是此時二夫人與顧姨娘過於直白與熱切的渴望,讓她感受到了更大的威脅。
所以老夫人自然會倒在了傾城這一邊,繼續對著在場的人道:
“到時將她逐出鳳家之時,可不僅說是祠堂牌位上沒她的名字,我許諾給你們,這鳳家的族譜上都沒有你的名字。”
這樣的話一下子讓大家都震驚了,原本還以為老夫人隻是嚇唬嚇唬罷了,可是這樣從族譜上除名的威脅,對於她們來說,那不僅是失掉鳳家主人的機會,更是死後成為孤魂野鬼,不受子孫供奉,不能享後嗣香火,天地間飄蕩沒有歸處。
這樣的話音剛落,二夫人與鳳傾舞等人都跪了下來,口中說著不敢。
沐紫卿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在鳳家跪著的眾人麵前,不知所措。
這樣可憐的模樣,當然是惹人憐愛的,老夫人對著身邊人打了個眼色,田嬤嬤即刻上前,溫柔的拍著沐紫卿的後背,嘴中勸慰著:
“表小姐,老太太這是讓別人氣到了,和您是沒關係的,無論什麼時候您都是老太太最心疼的表小姐,來,咱們到老夫人的身邊去。”
田嬤嬤的話裏都是安慰,可是那句最心疼的表小姐,讓沐紫卿心裏著實的不舒服,卻不知道田嬤嬤為何這樣說。
田嬤嬤卻是心裏明鏡一般,知道自己該怎樣做。
從陪嫁的那天起,自己就是老夫人的貼心人,自己一直伺候在老夫人周圍,田嬤嬤對老夫人的忠心從未改變。
隻是看到老夫人許是因為年歲漸長,逐漸有些糊塗,而二小姐則有能力,有本事成為鳳家的掌舵人。田嬤嬤選擇了漸漸的向傾城示好。
眾人的反應落到傾城眼裏,卻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坐在那裏,認真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茶盞。
老夫人自然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麼,便讓大家都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隻是吩咐著,大家的晚飯也就不用吃了,在自己的院子裏都好好想想。
眾人都離開後,傾城明白這就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老夫人,等待著她開口。
老夫人卻是從剛才的平靜中爆發出來,對著傾城喝道:“孽障,這鳳府中,給我收起你的臭脾氣。”
傾城抬起頭來,也不答話,隻是等著老夫人繼續說下去。
看到自己的話在傾城那裏沒有任何回應,老夫人更加生氣,繼續道:
“趙言容到底是你父親的姨娘,是你四妹的生母,你這個樣子,你讓府中的人如何看傾舞?”
傾城冷嗤一聲,這樣的盛怒,指責的是她鳳傾城沒有禮數、沒有家教。其實也不過是替傾舞鳴不平,想著替她掙回更多的東西。
所謂的不能容忍,其實也不過就是厚此薄彼。
出乎意料,傾城竟沒有任何反應,看著老夫人道:
“祖母,孫女隻想問,若是今日我任趙姨娘與鳳傾舞挑釁,他日我如何在府中立足,在京中立足?”
這樣的話,讓老夫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摸不準傾城的態度。
不過,許是覺得自己的話在傾城那裏不會有任何作用,老夫人的語氣也開始逐漸緩和,希望傾城聽從於她,半真半假道:
“你說到底是鳳家的嫡女,哪個敢對你挑釁,哪個敢看你不起?”
看到傾城沒有反應,以為她被自己說動了,老夫人繼續道:“你從小到大,都被鳳家眾人捧在手心裏,自是不知道傾舞的難處,她是鳳家四小姐,打小生活在你的光環之下,連她的生母都對你百般討好,可是她卻一直在維護你,每當你惹禍的時候,她都會為你說好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