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濟德此時當然不敢討價還價,傾城肯讓他留在鳳家,已然是高抬貴手了,若按外麵的規矩,哪家出了這吃裏扒外的奴才,亂棍打死也就算了。於是戴濟德叩頭感謝,嘴中愧疚的話一直沒有停。
傾城也就沒有理會他,隻是對著已經被嚇呆的了的管事們道:“你們誰還有話想對我說的,就趁早吧。否則等我沒了心情,估計也就不能這般細細審來了。到時候自然不能替你們做主了。”
眾管事連連謝罪,說著不敢不敢。雖然害怕,但是在心裏卻是感謝鳳傾舞的,感謝四小姐沒有找她們要錢、拿東西。雖然四小姐這些日子跋扈了些,這些仆人們也一味的在忍讓,但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看著眾人,傾城卻是語出驚人:“你們沒了事情,我卻還是有點,唐信,回頭你就去四小姐那裏將她這些天支了的那些錢給我要回來,不然你就停了她的月例,連本帶利什麼時候扣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再給她發。”
唐信領命,便讓人抬了出去。而戴濟德自然也跟了出去,風水輪流轉,往日裏那趾高氣昂的師傅,成了今日了角門裏打更的,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樣的五味雜陳,又能釀出什麼味道的酒來。
屋裏隻剩下了大管事,傾城對著大管事鄭重道:“我走的這些日子,想來人心異動是必不可少的,還要感謝大管事的替我壓服著,傾城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大管事怎麼敢接受傾城這樣的感謝,便推辭道:“老奴也隻是盡了做奴才的本分,替二小姐守著這一方家業。”
傾城點頭,便也沒有瞞著大管家,將自己看到的鳳傾舞與沐紫卿之間的親密互動看在眼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害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畢竟那鳳傾舞作為庶出,一心想著的是取代自己,成為鳳家嫡女,而沐紫卿對自己的恨意想來也不會比鳳傾舞少。所以這兩個人結成聯盟,那自己必須要格外的小心了。
大管事聽了傾城的話,便猶疑道:“二小姐這麼說,我倒也想起來了,前兩日,四小姐與表小姐確實來找過我,說是老夫人的命令,希望可以將表小姐可以協助二小姐管理府上的一些事情。我本就不信任四小姐,當然不會答應,隻推說府上最近有些不順,想是不吉利,所以希望她們可以緩一緩再管事,正拖延著,您就回來了。”
傾城聽得認真,時不時誇上大管事一兩句,感謝他為自己守著鳳家,守著屬於自己的東西。隻要自己回來了,那鳳傾舞與沐紫卿便是怎樣都沒權利插手自己的事情。
“以後誰若是再和你提起這樣的事情,你便將事情都推到我這裏。”傾城料想,任她沐紫卿怎樣的手段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大管事諾諾領命,保證會聽傾城的話,不會給沐紫卿與鳳傾舞機會。
傾城聽了,認真道:“你要時刻記住,表小姐是客,該是她的,絲毫不能少,但是她永遠是和府上的姐兒們是不一樣的,切莫弄混了。”
這樣的話大管事當然懂,認真應道:“老奴謹記二小姐吩咐,一定將貴客表小姐伺候好。”如果說之前隻不過是出於試探與應承命令,但是大管事此刻卻是無比認真的記下了傾城的話,這樣的二小姐是惹不得的啊。在與傾城溝通了府內這幾日比較重要的事情與自己如何實行保證府中下人運轉正常的承諾後,大管事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眾人都走了,傾城也遣了屋裏伺候的人,隻餘下了淺音。“怎麼樣?那女人的屍身可還在?
淺音崇拜道:”二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奴婢與徐指揮使大人趕到亂葬崗的時候,根本就沒發現新的屍體,周邊全部都找了,卻是沒有發現。不過奴婢發現了這個。“
淺音說著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傾城,這是她與徐指揮使在亂葬崗翻遍每一塊時候找到的唯一線索。隻不過當她看到這一切的時候,她覺得陷入了一陣恐懼,卻是又不知該找出怎樣的宣泄口來訴說自己的不舒服。
如果說淺音還隻是感覺到事情不對勁,那在傾城看到淺音拾回來的玉的時候,她就更加確定了,這一切都隻是鳳起雲擺的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