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奪命疫(2 / 3)

“優秀的軍人要懂得什麼是戰爭狀態,什麼是和平狀態,我隻是給那幫蠢熊校正一下短路的腦殼而已。”神情和談吐都恢複正常的尼爾斯,又變回了那個天真可愛的孩童,他突然對著遠方努了努嘴,“你可愛的女保鏢似乎很熟悉這裏,不想看看她去幹嗎嘛?”

“她出身於這裏。”

“這可真奇怪了,進了這裏,還能有信心出去的,實在是稀少。”

“的確,我也有點興趣了。”

遙遠而又混亂的房屋中,胖子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特別披上黑色披肩的夜蓮在昏暗中穿梭,就像是一個迷失在昏暗中的遊魂。隨手從狼人手裏接過了一個微型耳麥,站起身來的陳燁在微笑中走進了昏暗的世界。

“男人,嗬嗬。”

看著身邊隨從那請示般的眼神,奧格瑞瑪搖了搖頭。已經走到這個地步,這個年青人在他眼中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甚至連活著究竟幹什麼的希望都已經丟失了。

“派出所有擅長追蹤的人,那三個血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大人。”

領命的隨從立刻走向了狼人的隊伍中,奧格瑞瑪望著陳燁身影的消失處,這個年青人給他留下了極強的好感,他身體中似乎和狼人一樣燃燒著野性和不屈的靈魂,正是因為這個靈魂,他才會為了亡者而在黑暗中獨自戰鬥……

學習我們吧……年青人……成為一個我們的夥伴,不,同胞……

遠處,許多身影已經奔向了這座垃圾堆般的城市四周,奧格瑞瑪滿意的點了點頭,背手抬頭望著那曾經留下無數回憶的螢綠天穹。

如獸角般的山岩彙成一片劍林,這些突兀的石塊就像是利齒般插進城市之中,割出了一片僻靜而又荒涼的角落。

漆黑的頭發自然的垂落在肩膀上,就仿佛此時她那低落的心情,一直活潑頑強的夜蓮,卻又換了一身漆黑的旗袍,在那緊緊襯出曲線的衣服上,隻是用墨紫色的絲線繡出了幾點淡淡的蓮花。

眼神虛無的夜蓮孤立在一片亂石間,用右手緊緊抓著漆黑的披肩,慘白的麵孔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隻有那因為緊握而失去血色的左手中,抓著一根白色的絲帶。

“我以為隻是個玩笑……”

從身後慢慢走來的陳燁,站在了離她不遠的身後,看著地上那堆雜草中一塊突出的石頭。

經過簡單雕刻的石頭與其說象一塊墓碑,倒不如說更像是一條石棱,隻有上麵用銳器刻出的那幾條字,才能讓人識別出它真正的用途。

慈母伍秀英之墓,女伍夜蓮泣立……

“我向你致歉……”

“她帶我逃到這裏,越過了大草原,花了將近六個月。”緩緩單腿跪倒在墓碑前,把手中的絲帶係在了上麵,打出了一個結。夜蓮用手細心的撫摸著石麵,擦掉了上麵的塵土和汙垢,“因為我父親想殺我,血緣上的親屬也都想殺我,他們不需要一個混血直係成員,不需要一個恥辱的Dhampir。”

“我想,他應該沒有真想殺掉你。”

“作為四大家族之一,想殺掉我們這兩個無所依靠的母女,的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仔細用手巾擦拭著掌上的汙泥,夜蓮露出了一絲笑容,“但當時我卻不知道,隻能天天在恐懼和死亡中哭泣,我怕,我怕得要死。”

“然後就來到了這個不戰之地?破碎者的老巢?”

“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這個原本隻是因為債務才陷入黑暗世界的女人,在連日的恐懼和疲勞中,才過了三個月就病死了……”向著母親的墓碑深深低下了頭,重新站起身的夜蓮,從那張平靜的麵孔上已經找不出任何一絲哀傷的味道。

像是午夜中狩獵的夜鶯般,惡魔獵人伍夜蓮又出現在了陳燁的麵前,露出了微笑,胖子慢慢蹲在了這個堅強異常的女人身邊,向著墓碑合十雙手,做了一個極其恭敬的祭拜。

“你信佛?對一個異民來說真難得。”

“人總是得有點裝飾門麵的信仰。”閉上眼睛許久的胖子,學著夜蓮的模樣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墓碑,才重新挺起了腰杆,“更何況我是半路出家的,你很清楚。”

“你的確很新,完全是個菜鳥,但你比我曾經見過的許多雇主都要凶殘。”

“哦?對我的評價這麼高?”

“他們都是群被權力享受養壞的豬。”

靠在一邊的石柱上,夜蓮的神態看上去極其戲謔,評價著眼前這個醜陋肥胖、卻有時候又顯得極其精悍和凶殘的男人。

“你是條狗,流浪的野狗。”

第一次從領導者手裏接過這個任務,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出身而成為了最適合的人選。

東方亡命的混血兒,陪伴著東方亡命的大君,最初陳燁在她眼裏,和那些豬並沒有什麼區別。夜蓮曾經還準備過,如果這個肥男如果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話,是不是應該直接一腳踢爆他的下體,然後回到歐洲去。

開始陳燁的表現,的確有種讓她一槍打爆他頭的想法,特別是他那種對身邊女副官為所欲為的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厭惡的感情卻消失了。

這個男人醜惡的表麵之下,身上竟然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傷痕……

他的張揚、他的沉穩、他的狂暴、他的內斂、他就是一頭錯綜複雜的野獸。平日裏,看起來手裏抓著時尚雜誌的夜蓮隻是無所事事,但那對鳳眼的注意力,卻全部落在了那個伏案瘋狂工作的肥胖身影身上。

對黑暗中的女人來說,想安身立命,不成為商品或是性奴的話,隻有兩個辦法。要麼自己變的很強,要麼就有一個夠強的男人可依靠。相對已經腐敗的人類社會,對任何黑暗中的女人來說,衡量男人價值的不再是財產和外貌,隻有力量才是從古至今的唯一規則。

正巧,陳燁都是這樣一個充滿著誘惑力的目標……正是看著他那張為同伴而死死掙紮的麵孔,在美國的夜蓮才會孤身一人去挑戰三名東方親王。為了這種莫名的衝動,女獵人不知責罵和質問了內心多久,直到今天,似乎才漸漸明白了理由……

“被樣形容的話,不知道該高興還該哭泣。”尷尬的抓了抓頭發,陳燁大大咧咧的拍打著手掌。

“為什麼祭拜我的母親?”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生下我最信賴夥伴的女人,怎麼說也要祭拜一下。”

“最信賴的夥伴?”

“沒錯,雖然你句句不離錢和損人,但請記住。”從地上拔起了一枝野花,平放在了墓地的頂上,胖子打量著那顏色格外鮮豔燦爛的紫色花朵,“我能夠把後背放心的交給你,這就夠了。”

“能夠讓你安心身後的夥伴嗎……我懂了。”順手把墓碑上的花打落在地,將雙手背在腦後的夜蓮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旗袍那特天獨厚的天生優勢,頓時把她的雙峰映襯的格外醒目,“笨蛋,那花是古代種,名字叫蛇淚。花粉可以毒死一般的動物,在這裏,它代表著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