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說話,我呷了口茶,悠悠道:“對於雲笙,我是真心的,舞兒並不是物品,不是你讓了給他,就是他的,也得我有心不是嗎?”
淩雲霄聽到了答案,似有些失望:“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一個陰影撲過來,我被緊緊地抱住,這都訂婚了,怎麼還這麼不知道控製下呢!我急了,趕緊推他,卻聽到他在耳邊輕輕道:“別動,讓我抱會兒,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我不再掙紮,任由他的雙臂緊緊箍著,耳邊再次響起了他的聲音:“我雖為皇帝,但擁有的隻是冷冰冰的江山和一群各懷鬼胎的朝臣,不似雲笙,他有了你便是有了全世界。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寧願把皇位讓給他,隻可惜……為時已晚。”
身體的鉗製突然一鬆,他轉身便走,雖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感覺到那背影落寞至極。
“雲霄!”我開解道,“得到一些,必定會失去另一些,而人類卻是受欲望所驅,總是希望所有美好的東西自己都可以得到,可是我們如此渺小,能改變什麼呢?你貴為天子,已經得到所有臣民夢寐以求的地位,還不夠麼?”
麵前的腳步明顯地頓了頓,道:“舞兒的見解果然獨到,朕記下了。”他居然自稱朕,我知道淩雲霄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隻聽他又道:“申時左右,你和雲笙過來一趟,咱們是時候該談談正經事了。”
“好。”我漫應了一聲,又陷入了沉思。
大門緊緊地關閉,將冬日最後一點陽光也隔絕得一幹二淨,昏暗的屋內,我和淩雲笙行完禮之後坐在了一旁。
“你們有什麼頭緒嗎?”淩雲霄凝重地望著我倆。
我率先開口道:“今天下午,我整理了一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最早是他們抓走了絕塵,甚至還抓過我,我也試探過他,似乎是要拿我威脅陌玄,後來都失敗了,他們又假裝煉獄門突襲這裏,為的就是引起我們和陌玄之間的矛盾,那麼為什麼他們總是衝著兩國皇帝下手呢?如果成功引起矛盾,對誰最有利呢?這讓我想起第一次認識絕塵的時候,他說門主讓他去刺殺雷曜的王爺陌亦炎,那時候不明白,若真是別國奸細,殺皇上不是更直接麼?現在看來當初肯定是陌玄為排除異己才這麼做的,所以我們想對藍衣人的身份入手,同樣要想一想這件事成功,最受益的人是誰。”
“厲害!”淩雲霄佩服道,“條理清晰,心思縝密,舞兒身為女子,再次讓人刮目相看啊。”
“皇上這是性別歧視麼?”我毫不示弱。
“舞兒!”淩雲笙瞪我,“皇上莫怪,這丫頭沒規矩慣了。”
淩雲霄微微一笑:“朕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她要能好好說話,倒不太正常了。”
“皇上明鑒!”我見好就收。
淩雲笙恢複常態:“話說回來,舞兒說的確實有道理,這應該不是風軒或者雷曜的本國人所為,可其他國家,誰有這個實力組建這麼一個怪異的組織來抗衡我們呢?”
“三大國,是不是還有一個?”我突然有了點想法。
淩雲霄搖頭道:“雨煙國是女皇執政,曆代都未參與過戰爭,是個主張和平的國家,何況他們人數並不多……”
“皇上說的對!”淩雲笙也讚同道,“雨煙從來都不爭不搶,何況他們的版圖並不比我們小,皇上又是女流之輩,三國一直相安無事,也沒必要這樣做,反而那些小國很有可能想吞並哪個,成為三大國。”
“小國?”我思忖道,“那這些年哪個小國動靜最大呢?”
“雪域!”淩雲霄不假思索。
淩雲笙歎道:“他們國家雖小,但是實力不弱,若非如此怎能讓父皇連盈月都割舍了……”
“對呀!”我一拍大腿,“你們可以修書問問盈月公主,看看雪域現在什麼情況。”
那兩兄弟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見我疑惑地看著他們,淩雲笙道:“你有所不知,盈月嫁過去僅僅三年便過世了,雪域對外宣稱是重病不治。”
“這樣麼?”總是在書本上看到那些和親的公主,命運都沒好到哪去,但是親耳聽到這樣的結果,還是有些落寞。十五歲遠赴他鄉,十八歲病逝,誰又能知道這養尊處優的公主都經曆了什麼。
淩雲霄微微皺眉,像是極力掩飾著心痛:“不過前年他登基至今並未立後,有傳聞說是思念盈月過度。”
我卻不屑一顧:“若是盈月公主並未有隱疾,怎會嫁過去三年便病逝?一個二八芳華的大姑娘,身體健康,若不是他們照顧不周怎能說沒就沒?與其說是思念,不如說是內疚,或者說連內疚都沒有,隻是怕你們找麻煩而已。”
淩雲笙握緊了拳頭,幽藍的眸子溢出難以言喻的心痛:“舞兒說的並無道理,之前是父皇不願找麻煩,而後來咱們兄弟奪位,也無暇仔細思慮,如今看來也許該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