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暈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帶到哪去,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幻覺中,似乎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溫熱的觸感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裏。熟悉的氣息讓人難以抑製地沉迷其中,銀色的頭發包圍著臉頰,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我回過頭,看著那張朗眉星目的臉,心裏漾出一股暖暖的甜。
“小笨蝶!”他溫柔地調侃聲在身後響起,“隻是這樣抱著你,便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我低下頭,手指輕輕地繞著銀色的發絲,幽幽道:“隻可惜,我們終究有一天會死在戰場上。”
“那也要抱著你,我才肯死。”一向冷酷無情的爆破手魔蠍難得露出一絲孩子般的笑容。
我嘴角不知不覺勾出一抹幸福的弧度,整個人窩進他的懷裏,感受著那一份暖到酷熱的愛情。突然,眼前一黑,我居然站在那個熟悉的別墅外,地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鮮血如潮水般湧來,我腳下一軟,踉蹌著從樹上跳下,魔蠍緩緩走來,帶著回音的腳步聲像鐵錘一樣,一錘一錘地敲擊著心中最柔軟的位置。我腦海中不自覺地播放出將要發生的片段,渾身猛地一抖,身體僵硬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魔鬼般。
倏地,我一刀橫在自己脖子上,順勢劃下,眼看著鮮血從脖頸上噴湧而出,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快。我眼前仿佛出現了自己的臉,沾染著斑駁的血汙,卻在猙獰的狂笑著。就算死,也不要再經曆一次那樣的過去!
猛地有了意識,整個人瞪大了眼睛,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卻沒有任何觸感,整個身體麻木到難以複加。眼前的景物從模糊到清晰,我看到麵前,那一抹銀色背後,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眼睛,仔細地盯著我。
“你!”我蹭地一下坐起來,“這是哪?”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起來像是個客棧的上房,他嘶啞的聲音帶著調侃響起:“你看不出這是客棧嗎?”
“你想怎麼樣?”我緊緊地盯著他。那雙意味不明的眸子陡然冰冷,聲音淡淡道:“這麼好玩的小丫頭,迷得淩家那兩個小子團團轉,我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了!”
我挑眉看著他,不屑道:“把姑奶奶留在身邊,也許吃虧的是你哦。”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床邊:“那就試試看。”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請問門主大人,你為什麼會做炸彈?”
“你又知道那個會爆炸的叫炸彈?”他反問。
我懶得理他:“你管我怎麼知道的。”
“那你又管我怎麼會做!”冷淡的聲音竟有些孩子氣。
我渾身一顫,一時間有些恍神。麵前的男人察覺出我的異樣,眼神中露出一絲訝異,詢問道:“你沒事吧?”
“要你管……”我恢複了常態,挑釁地看著他。
麵具男冷哼一聲,開口喚道:“竹竿!”
“主子!”那個瘦高的身影推門而入。
麵具男吩咐道:“好好看著她。”
“是!”竹竿畢恭畢敬。
麵具男點了點頭,轉身跨出門口。
我心下一喜,麵具男看著就不像普通古人那麼好騙,可竹竿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頭腦簡單呀,我好歹一個現代大好青年,騙他應該不難吧?念及於此,我沒動聲色,靜靜地靠在床頭,閉著眼,呼吸漸漸地有些困難,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竹竿拍了拍我,詢問道:“雲輕舞,你怎麼了?”
“沒怎麼,突然,有點冷……想睡覺。”我虛弱道。反正他剛進來,也不知道我剛才的身體是好是壞。
竹竿猛地一驚,趕緊用手臂托起我,著急道:“雲輕舞,你別睡,撐著……”
“撐不下去了!”我左手扶著他肩膀,聲音越來越小。
竹竿扶著我往床頭上靠,著急道:“帶回來的時候沒有明顯的外傷,你哪不舒服?我叫大夫……”話沒說完,人已倒下。
我不屑地笑了笑,喃喃道:“要找大夫的,應該是你。”說完,跳下床,走到門前,打開一條縫往外麵看去,確定沒有人守著便遮遮掩掩地下了樓。
我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逃出來的也太順利了,是他們小看我了還是欲擒故縱呢?我走在喧囂的街道上,邊走邊四處警惕著,還好靴中的匕首還在,有情況隨時可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