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著身體就要接觸地麵,身後的人緊緊抱著我,就地一滾,勉強算是沒有摔傷骨頭,可他卻沒了聲息。我忍著疼,極力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著急道:“遊隼!遊隼!你醒醒啊!”
龐大的身軀居然一動不動,我的手觸及到他背後,一陣濕熱的觸感灼痛了手指,我猛地縮手,看到從他身子底下突然冒出一股又一股的猩紅。
“遊,遊隼,你不能死!”聲音在顫抖,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來,自從決定跟我以來,遊隼就從未真正的在我生活中出現過,但每當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正視過他的存在,卻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為了我,連命都不要。
突然,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舞,舞兒……”
“絕塵!”我拖著摔得青紫的身體,一步一瘸地走到他身邊。
絕塵的腳有傷,動作自然比遊隼慢一些,我看不出他哪受傷了,但確實渾身是血,他虛弱地推了推我,用盡力氣說道:“快走!回宮,報信……”話沒說完,人已不支昏倒。
我點了點頭,剛站起來,卻見一個高大的陰影擋住了我麵前的陽光。抬起頭,我看到一張猥瑣到讓人惡心的臉。
“雲姑娘,別來無恙。”竹竿笑得異常奸詐。
我從靴子裏抽出匕首,擺出了迎戰的姿勢,道:“又是你!早晚有一天,姑奶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竹竿挑眉:“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我突然出擊,揮舞著s型的匕首變換著招式向他攻去,竹竿沒想到我說打就打,趕緊舉起那把竹劍格擋。摔傷的手腳大幅度下降了我的攻擊能力,幾回合下來,身體越來越僵,而他卻看透了這一點,加大了攻擊力度,我招架不及,節節敗退。
雙腿已經疼到麻木,腳下一軟整個人摔在地上,他拿劍指著我的喉嚨,聲音異常得意:“雲姑娘,乖乖跟我走吧!”說完,他整個人身體一頓,迅速向旁邊閃去,一顆突如其來的飛鏢擦著他的手臂劃出一道猩紅的口子。
“有本事,決一死戰,放了她!”絕塵虛弱的聲音響起。
竹竿回身一腳飛出,已毫無還手之力的絕塵瞬間騰空,重重地摔在地上,鮮血四濺。我趁機再揮出一刀,可他似乎早有防備,稍稍閃身,竹劍還是架在了脖子上。
我生怕他再傷害絕塵,趕緊說道:“我跟你走,放了絕塵和遊隼!”
“你必須跟我走!”竹竿笑著看向我。
不遠處,一抹鮮紅色的衣炔飛揚而來,我趕緊重重咳嗽了一聲,不經意地使了個眼色。她停住了,藏在樹後等待著我進一步的指示。
我很清楚,帶著一個不知死活的遊隼和重傷的絕塵,還要跟竹竿決鬥,這附近是不是還有煉獄門的人還不知道,憑自己和莫瑤兩個人的力量,應該不可能成功逃脫,與其這樣不如讓她回去報信,找影衛來救我,就算救不了也可以報仇吧。
“還不走!”竹竿推了推我。
我看著他,不屑道:“我都成階下囚了,還不怕我跑了不成?讓我最後再跟絕塵說句話,我馬上跟你走,不然別怪姑奶奶現在就咬舌自盡,看你怎麼跟那個麵具怪獸交代!”
竹竿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絕塵,又看了看我,也知道我們倆掀不起多大風浪,便同意了:“快去!”說完他從長劍的劍柄處一拉,居然拉出一個跟竹劍一模一樣的匕首來,架在我脖子上。
我走到絕塵麵前,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舞兒這一去,也是凶多吉少,你好好保重。”話說著,眼睛偷偷瞄向莫瑤所躲藏的地方,張了張嘴,擺出了幾個口型,站起來就要走。手毫無征兆地被拉住,我不敢再回頭看他一眼,用力地甩開他的手默默地走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莫瑤才趕緊跳出來,縱身一躍,跳到絕塵身前,著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傷成這樣了?”
絕塵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道:“林子裏藏了好多能爆炸的東西,別走遠了,趕緊回去報信。”
莫瑤看了看絕塵和遊隼,傷痕累累的兩個人她自己是萬萬帶不回去的,不如找人來把他們帶走。想到這,莫瑤點了點頭,安慰道:“行,我這就回去,你們一定要撐住!”說完三跳兩跳地按原路往回返。
這時,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來,銀色的麵具刺痛了絕塵的眼睛,他默默道:“既是又落在你的手裏,那就隨便吧,隻是……你放了遊隼。”
“我們的第一殺手還會替別人求情?”麵具男調侃道,“是為了雲輕舞吧?你自己活不成了,就希望有人代替你去守護她,對嗎?”
絕塵默默地閉上眼,聲音突然很清,很冷:“少廢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