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再敘摘星台(2 / 2)

嬴政嘴角牽起一抹笑意,看樣子,他是把長生不老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丞相說得有理,賞。”

清風襲來,一股熟悉的熏香飄散而過,我抬起頭,正好碰上無駌似笑非笑的眸子。是她,那日我在嬴政大殿內聞到的熏香也是她。這香料產自齊國,怪不得如此熟悉。

“天女在摘星台作法,可是預見了什麼?”趙高在旁邊,提著嗓子,尖聲細語的問我。

我鄙夷的看著趙高,他似乎絲毫沒有被長公子的話所影響,依舊這般,和先前沒有什麼區別。見他這樣的有恃無恐,我也就淡然一笑。

我把手中的拂塵交給身後站著的王眾,“中車府令大人,何時也喜歡管起這國事?”

聽我所言,趙高倒是一愣,這個趙高本為秦國宗室遠親,他的母親因觸犯刑法遭到處刑後身體殘缺,被收入秦朝官府專門設立的收容刑滿釋放人員工作的隱官。

隻是嬴政聽說他為人勤奮,又精通法律,便提拔他為中車府令掌皇帝車輿,還讓他教自己的少子胡亥判案斷獄。此人善於觀言察色、逢迎獻媚,因而很快就博得了秦始皇和公子胡亥的賞識和信任。

得了胡亥的信任,就相當於得到了秦國王後的信任,如今看似誰的話,都無法動搖趙高的地位了。

“趙高。”嬴政收回了臉上的笑意,“中車府令大人逾越了罷。”

無駌坐在台子之上,笑盈盈的看向趙高,“本宮前幾日聽說趙大人教導公子胡亥,可是頗得公子歡心啊,如此一看,趙大人並非逾越,反倒是參與國事其中啊。”

“田氏當真是對我兒有心。”說話的是秦國的王後,無駌本姓田,但如今說她為田氏,無非是有意無意的說無駌的出身。”隻恐怕,我兒胡亥,在趙大人教導之下,禮法習得甚好……”

“王後,可知今日所行之事?”嬴政銳利的雙眼掃了過去,讓人不寒而栗。

“臣妾自是知道,隻是齊妃她出言不……”王後季氏戰戰兢兢地俯下身,滿臉的恐懼之色。秦王瞥了她一眼,吐了一口悶氣,“深宮婦人,無理取鬧。”說罷,拂袖而去。

無駌見作法停滯於此,人也將散,便抬起眼與我相對,“今日給本宮之殿做法是為了福澤秦國之百姓,望天女能將這預兆之事告予我。”

“天降七星,唯有一星到你殿上,守之,福澤天下,棄之,無法預兆。”我淡然的盯著無駌的眸子。她剛才的舉動確實讓我刮目相看,看來,她真正的成長起來了,不再是齊國如花瓶一般的公主了。我衝她笑,還是那般美的女子。

未來的變數太多,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走好這一步。 一條無限延伸的思緒,一場浮華落空的夢境。結局,宿命。 選擇不同,命運自然不同。 失敗,總在成功之前發生,成功路上,放棄就是失敗。

有些人永遠都屹立在巔峰,銘刻在明滅不定的青史裏。即使被塵世遺忘,也閃耀著永恒。

在這布滿硝煙與瓦礫的亂世中,沒有人能纖塵不染地活著。包括無駌在內的所有人,都不能一塵不染。

無駌,你終究是變了。

走進內室,便看到孫晉緊皺的眉頭,“見過她了?”

“是。”我停在他麵前,看他動了動唇,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今日王眾等人在摘星台所算的卦象確實如此,無駌會有福澤或者災禍。”

然,我轉過身,不想再看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無駌她喜歡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和你一起闖蕩江湖是不可能之事。

月斂霜華,夜幕墨色如畫。映肌膚勝雪 ,清風吹白發揚。 愁斷白頭,誰又解心中憂 。歎當年遠行歌 ,再不得 ,誰擊缶高歌。 易水瑟瑟, 我為卿不遠千裏 ,看盡落英繽紛, 眉眼憔悴 ,卻偏偏君就是不見 。

卻偏偏君就是不見 ,獨留此地, 誰唱響飛舞, 迷眸憔畔 ,舞步驚思勝飛揚 ,褪去衣裳繁華 。

萬水千山, 雪嘟嘟,君就是不見 ,月斂霜華,夜幕墨色如畫。襯素手纖纖,風吹卷衣帶揚,簫聲悠悠,明月莫照我心。唯願君細細讀,莫相負,何年君停下行。曾回眸,又何年君伸手,執子手。

無駌她所行之事,也是會有幾分後悔的罷。今日變法做敗,秦王的拂袖離席,都再說秦王難道更加青睞於長公子?還是單純的不喜王後?秦宮內外,明爭暗鬥,終將有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