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逝者如斯(2 / 2)

燕丹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和趙應,知道我是搪塞他:“不知姑娘可是聽說過高漸離?他擊築的水平可是無人能敵。”

“高先生在我們齊國都是家喻戶曉的人物,若是能親耳聽先生的擊築之聲,我等榮幸之至。”高瑞端坐在一旁,兩眼發光的看著太子丹,我一陣心虛,那高漸離可是個不受權勢管製的人物,他擊築可不是想聽便能聽的。

太子丹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他伸手指向撫琴的樂師,對我笑道:“鍾姑娘坐在樂師對麵,可是看出了端倪?”

“怪音怪調,不知道奏的是什麼曲子?”這樂師穿的並不是綾羅綢緞,然而麻布衫卻襯出了他的貴氣,雙眼帶著些陰鷙,仿若藐視這世上之人。

樂師聽我這麼一說,手又摸向了琴弦,泉水般的樂律湧了出來,時而起伏時而平緩。一曲末了,我竟浮想聯翩。

“世人隻聽聞高漸離善擊築,沒想到撫琴也是人中之龍,真是妙曲。”我舉起酒杯,向高漸離行禮:“鍾離剛才冒犯了先生,先生可是在意?”

高漸離把琴放下,也舉起前麵的酒杯:“今日在下偶遇伯樂,實屬不易,姑娘能通過琴聲認出在下,可絕非常人。”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帶著一分考究。

“這位便是齊國鍾離公的女兒,自然是絕非常人。”太子丹向高漸離解釋道:“這次出使燕國,鍾姑娘可是帶著至誠之心和我大燕交好。”

趙應在一旁冷哼道:“秦國有心交好,燕國可是不一定。”我一眼掃過去,以為趙應因為高漸離與我賭氣,便端坐下去。

燕丹疑惑的望向趙應,問道:“趙將軍,此話怎講?”

“數月以前,燕丹就在各地搜羅最好的匕首,早就做足了刺殺秦王的準備,如今拉著齊國合縱,又有什麼目的?”趙應帶著些許怒氣問向燕丹,幾個月前,蓋聶向我借殘虹,那時便已知道燕丹密謀刺殺嬴政,如今又來與齊國談合縱,是什麼居心?

燕丹麵帶愧色的站起身,拿起酒尊一飲而盡:“此次拉齊國會盟不過是一個幌子,讓秦國放鬆對我的警惕,隻是利用了齊國而已,所謂合縱,從一開始便是不可能。”

“那太子怎麼遲遲不派刺客前去秦國,再拖延,恐怕是不行,你拉齊國和你共赴火熱不是一個好方式。”我在一旁緩緩說道,這燕國是出名的中肯,大敵當前,不自保又能如何?

“隻因為在下要等一個人,一個必須要等的人。”殿門從外麵輕輕被推開,一個浪人模樣的男人緩緩步入殿內,滿麵的胡須擋住了他的臉,像極了當初的趙應,隻不過,他身上多了些風塵味,趙應卻沒有。”

見到他,太子丹連忙下座迎接,恭敬的向他行禮:“先生是出名的劍客,有先生在,我也不心急,隻是這齊使的催促,實在是急迫……。”

“先生想要找的人可是蓋聶?若是蓋聶,先生大可不必尋找了。”我看著荊軻略帶悲傷的眼眸,突然問道。

“為何?”荊軻撫著手中的匕首,緩緩的看向我。

我嘴角不禁綻開一抹笑,指著他手中的匕首:“蓋聶從我手中借走了它,他為你找的是天下最好的匕首,劍客總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地方,既然他不肯見你,找到他又有何用?”

“若是那般,我就把這刀刀當做他。這刀叫‘殘虹’樂直說蓋聶喜歡這個名字。”荊軻把刀鞘褪下去,殘虹發著幽光,靜靜的在那邊閃爍著。

殘虹,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