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純依賴上樊歌了嗎?從牆孔看過去,樊歌突然覺得,能被這個男孩依賴,真好。
樊歌告訴羅純她不會走的,羅純在那刻,從心裏湧出了暖流。
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久了,也就習慣了,隻是突然闖進來了另一個人陪你一起承受,這樣的感覺對羅純來說很陌生,但很欣喜,若這個人突然不見了,一切又要回至最初的時候,羅純就又怕了,甚至比以前要更加的害怕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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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樊歌毅然抉擇留下照顧羅純,都是離鄉之人,彼此在這舊樓裏也好有個照應。
可是她有點不舍了,就在這天。
當樊歌放下碗筷之後,羅純遞了一個信封在樊歌的麵前,他滑它與桌麵一過,遞至樊歌的碗邊。
樊歌簡單瞟了一眼滑來的信封之後抬起頭看著羅純,看著羅純日漸蒼白的嘴唇與憔悴的模樣,她問:“什麼?”
羅純緩了口氣,說話沒有力度,卻附帶著懇求,十分無力,他告訴樊歌:“我想回去看我爸媽,我感覺這段時間身體很無力,我怕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我很想他們……但凡,我真的不幸……死在了路上,你就幫我把這個交給我的家人吧。”
樊歌愣在了座椅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接,一句又一句湧來的話全部堵在了唇邊,堆積著,成了念不出口的糾結……
羅純太憔悴了,樊歌的心有些疼,她不想麵前的少年出事。在羅純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樊歌看著他的背影,才知道她最想對羅純說的一句話是能不能不要走……
當然,這些話樊歌沒有說出口,羅純走的那天是樊歌送的他,當羅純坐上火車之後,樊歌留在車站等候座上,心涼了,莫名其妙的動不了了,沒了力氣,夕陽西下,風襲枝葉飄動出來的聲音竄在周圍,這感覺含帶著涼意,孤寂、擔心、久而久之,變得好累……
這是什麼原因……
樊歌不敢想,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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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樊歌待在家裏哪也沒去,偶時會站在牆邊發呆,然後對著牆眼看過去,那裏一片空寂。
一天又一天,樊歌整個人魂不附體,心不在焉,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不過總是很想去106走走。
做飯吃飯,似乎一切都從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孤獨的人反而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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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純還會回來嗎?
已經六天了……六天沒有音訊了……
羅純現在在哪兒……
樊歌靠著牆麵坐著,她的眼圈很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身體也不舒服。
接著,她聽見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她猛然站起衝到門口,一秒也沒有猶豫開門就奔了出去,並站在107的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106的門口,屏住了呼吸……
那個堅強的人……羅純回來了……
羅純拿著鑰匙愣在了106門口,他穿的還是走前的衣服,麵容依舊蒼白如紙,憔悴的不像樣子,臉色有些難看,眼眶通紅……
她走到羅純的麵前,將羅純抱住,這樣的舉動沒有花去一個字,她輕輕的抱著他,吮吸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下顎埋入她的肩膀下,說著悶悶的話:“我哥有了一個女兒,女兒好可愛,笑起來會有兩個酒窩,跟我哥長的好像……我哥……嫂子、爸……媽,他們一家好幸福……”
“羅純……”她的音色有些打顫……
不知道是誰的哽咽打斷了這一畫麵,兩個人靜立不動,相幅作畫一般。
她不語,他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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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晌午,樊歌拉著羅純站在107的門口,還捂住了羅純的眼睛,當她抽掉手的那刻,羅純看向屋中的一切,房子變得更整潔了,家具也基本上都齊全了,還有兩套一模一樣的睡衣,一個男款一個女款,掛在衣架上很顯眼,然後從屋裏跑出來一個估計一個月大的小金毛,依偎在羅純的腳旁,然後他聽見她說:“羅純,你難道不想有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