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你這個話就說過了，把你調到六組來，我不是考慮到了嗎？”
“局長，一提這茬我就生氣。我在原派出所辛辛苦苦幹了二十四年，就因為我患了癌症，花了一些醫藥費，就一腳把我踢出來。局長你莫要說得好聽，你們是把我作為廢物、作為包袱扔到六組的。”
“不管動機如何，你到六組後，何山把你的病治好了，給你分了房，聽說還發了不少獎金？這不是因禍得福嗎？這不是說明組織沒有忘記你嗎？”
薑哲就是這樣，不遮著蓋著，當初的動機是怎樣就怎樣，毫不掩飾。
“既然局長你把話說白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我的命是何組長救的，他就是我再生父母。讓我造父母的反去擁護一個吃裏扒外的奸賊，我是不幹的。”
“老羅啊，你要好好想想，話也不要說這麼滿，我記得你的工作關係還是在原單位吧？”
“原單位呢我是不會回去了。如果局長苦苦相逼，那我就提出病退申請。反正全湖城都知道我是癌症病患者。”
“你不是治好了嗎？”
“這也不是組織出錢治好的。局長，沒事的話我走了。”話沒說完，羅益國便站起走了。
望著羅益國的背影，薑哲還在怔怔出神，耳旁卻響起了吳小萱的聲音：“這個老不死的，他想病退，我們就成全他，給他批了。”
“去把朱小花叫來。”薑哲沒有順著她的話說。
“誰呀？叫我幹啥呀？不知道我懶，不知道我瞌睡多嗎？”朱小花一進門，毫不淑女地往真皮沙發上一躺，接著打起很響的鼾來。
“朱小花，你起來，局長跟你談話呢。”吳小萱一邊說一邊將朱小花扯得坐起來。
“你煩不煩呀？我聽著呢！”
“朱小花，你為什麼跟組織唱對台戲呀？”薑哲忍著性子說道。
“誰說我跟組織唱對台戲？給我戴這麼大的一頂帽子不合適，睡覺又不能當被子蓋的，我不要。”
“不是嗎？局裏決定停止何山職務，你跟著鬧什麼？”
“哦？這就是跟組織唱對台戲？那以前組織決定何山當六組組長，把我調到六組是不是組織決定呀？我來了，我認了何山這個組長，這是不是擁護組織決定呀？”
“這當然是擁護組織決定了。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決定何山擔任組長是組織決定，現在停止他職務也是組織決定。”
“哦，組織翻臉比翻書還快呀？我這個人懶，跟不上節奏，也不想跟上節奏。那我保持初宗，隻認何山是我組長好了。”
薑哲再說什麼，朱小花又躺在沙發上，大八大叉，很快又拉起了響鼾。
這個話實在是談不下去了。
吳小萱發了怒，朝朱小花膀子上使勁拍了拍，這才將她弄醒，把她趕下了樓。
朱小花一下樓，回頭朝上一瞟，自言自語道：“小樣，敢跟懶人鬥心眼！難道不知道懶人心眼多，聰明嗎？”
“去把劉淑環叫來。”
劉淑環很快就來了。一進門便嘮叨開了。
“哎呀，局長呀，你不來找我，我早就要找你好好聊聊了。”
“好好好，劉大姐，我們今天好好聊聊。”
“我要向你反映六組的問題，反映何組長的問題。”
“嗯，你的思想覺悟是不一般，比其他隊員高多了。說說，何山有什麼問題？六組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