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太人的私生子
3月的俄蘿斯,依然被嚴冬所包裹,河流封凍,原野一片白色。
此時是1874年,統治俄羅斯的是沙皇政權。
盡管是白天,偏遠的小鎮卻十分寧靜,人們都坐在夾爐邊烤火,沒有人願意走出去。
突然,一聲初生嬰兒的啼哭,從一處城堡的二層的某個窗戶裏傳出來。年輕的母親因分娩的過分疲勞而呼吸微弱。穿著筆挺的沙俄軍隊上校服的父親正莊嚴地站在床前,手裏捧著一本裝訂精美的《聖經》。對於他來說,這個聖母帶來的精靈,比沙皇閱兵還要重要,因為他結婚5年了,今天才得到他的第一個兒子。
這個新生的嬰兒,就是後來活躍於諜壇的西德尼·賴利。
童年的賴利在無憂無慮中度過。他的父親威嚴,但卻很愛他。父親軍人的勇敢,常常給他幼小的心帶來喜悅,而且他非常機靈,稍長大後,父親就常常帶他去打獵。
賴利厭惡學校,除了經常逃學之外,就是在教室裏將別的男孩打得鼻青臉腫,而女孩卻都喜歡他。盡管他討厭他的課程,但卻特別喜歡學語言,所以,到他中學畢業時,他已經學會了莢、法、德、餓四種語言。
19歲的時候,父親決定送他到一個神學院去學習法律,希望他將來能當一個受人尊重的法官。盡管他極不願意,但父命難違。他隻好打點行裝離開了這個小城堡。
幾個月後,他突然在一個晚上回來了,鄭重地對家人說,他不想繼續呆在那個讓人透不過氣來的鬼學校裏了,他要與一個女孩結婚。
“如果您們不答應的話,我寧願從此再也不呆在這個家了。我已經長大了。”賴利威脅著說。
“可是,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母親憂傷地說。
原來,西德尼·賴利就讀的那所神學院,管教特別嚴厲,不允許學生有女朋友,這無異於把年輕的西德尼推進冰窖,沒有女人的生活是多麼枯燥乏味。所以,他無視學校禁令,暗地裏與許多女孩廝混。不久,他就愛上了一個少女,他要娶她為妻。在他離開學校時,他把院長痛罵了一頓,他不準備走回頭路了!
威嚴的父親隻說了一句:“你必須立即回到學校。”然後就怒容滿麵地上樓去了。
母親永遠是偉大而慈愛的,她理解賴利,她雙眼閃動著淚花,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於沒有說出來,賴利望著她那好像驟然間變白的頭發,竟差點有些後悔自己不成氣。
他在家裏呆了一夜,這一夜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
一向不太喜歡賴利的叔叔,在自己的房間裏,又在破口大罵獺利是“猶太小雜種”。賴利也似乎聽到一些傳聞,說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維也納的猶太醫生與她母親偷情的產物。但他從來都不相信這些傳聞是真的。他懊喪地坐在桌前,腦中一片空白。
教堂那熟悉的鍾聲,徐徐地響了12下,更顯出小城堡夜的寂靜來。忽然,他的房間門輕輕地開了,母親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賴利,我知道你還沒睡,我也睡不著,有件事情,我想很有必要告訴你……你長大了。”母親坐到床前,眼中閃動著淚花。
“你不是你父親的親兒子。是的,不是的。你的真名叫西格蒙德·喬治維奇·羅森布拉姆。他是維也納一位醫生……”母親慢慢說著。
時光回到20多年前。一對年輕的夫婦走下進站的火車,一時被眼前這座“音樂之城”的美景所吸引住,隻可惜他們是來求醫的。這對夫婦就是賴利現在的父母人他們結婚都快六年了,可是年輕的妻子卻連懷孕的跡象都沒有,這不能不使人擔憂。所以他們來到了維也納。第二天,妻子就住進了一家小有名氣的醫院。醫生是一個30來歲的猶太男人。他很仔細地為躺在床上的俄羅斯少婦檢查。盡管少婦赤裸著下身,臉上顯出一種年輕女性特有的羞怯,眼睛水汪汪的,渾身透出一種豐滿來,但這位品行端正的醫生卻沒有絲毫邪念。最後,他告訴俄國少婦:“問題不在你,夫人。”
盡管這樣,妻子還是要求住院治療,那位猶太醫生隻好每天來給她做一些諸如測體溫、量血壓之類的檢查來。
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天,醫生照例來給她測體溫、量血壓。他一絲不苟地幹著這些他已經幹了一周,但卻毫無意義的事。當他做先後,他照例說了一句:“夫人,你可以出院了。”她用藍灰色的眼珠看著醫生,柔柔地說:“我希望你再為我檢查一下。不僅僅是量體溫,測血壓。”說完,她開始自顧自地脫衣服。不一會,她便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像一尊大理石雕像。醫生驚呆了,他遲疑了一會,還是走過去了……
就這樣,一個多月後,這對俄羅斯夫婦才回到了家鄉。兩個月後,發現妻子懷孕了。
西德尼·賴利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但他的心卻翻江倒海般難受。他從小信奉天主教,而她母親卻告訴他,他是猶太人。猶太人正受到沙俄政權的仇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