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給我來個信。”餘文順對著即將北上求學的兒子就說了這一句,沒有擁抱沒有眼淚。有的是餘文順和韋弗對兒子不舍的眼神,有的是兒子餘鍾不回頭的,遠去的背影。
時間回到五年前,餘鍾雖跟隨父母去了縣城,但他還是住宿在學校,這不怪他,也不怪他父母。是時間和距離的作祟,讓他們如此疏遠。所以,他們很少交流,盡管他們彼此也曾掙紮著去爭取。
到了高二分科的時候,他沒有猶豫選了文科。(當然,他理科並不差。)他沒有跟任何人商量,他不需要商量。這個決定早在他爺――餘征遠去世的時候就定了。他,要為他的爺寫一點東西。他不能讓他爺就這樣離開,就這樣被忘記。
他在高中就經常發表文章,很受語文老師的喜歡。在學校也是小有名氣。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離開這裏。
他已經18歲了,該懂的都懂了,況且他比同齡人更早熟,所以他更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想去哪裏,想追尋什麼。
填報誌願,他選了東北的連大曆史專業。他想要的達到了,他想去北國,他得去北國。那裏有注定等著他的人,有他要見的第一場雪。
他,餘鍾。再次啟程了,火車從南到北,穿六省,過五江,看三山。他,一個人,三天兩夜,五十九個小時。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離開了,重要的是他即將到達了。
九月的大連,盡管有海的庇護,可跟桂林的天氣相比還是要冷了不少,但也算宜人。
趕到學校,他整頓一天,安排好一切後。他就出去了。他激動的去了海邊。
但當他看到海的那一刻,他平靜了,這就是他七歲翻山頭要追尋的海啊,這就是海子筆下的《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中的海呀,而當他真正看到它的時候,卻是無法形容的平靜,無法言喻的滋味,以及無法控製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