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閉了雙眼,聲音裏滿是疲憊,“顧明,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如果你實在原諒不了,如果你對我真的沒有愛了,我們就不要這樣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她停下收拾衣服的手,低著頭,感受著他的慌亂。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暈出小小的圓。

他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伏在她身上,將她的手按在床上,盯著她的眼睛,眼神似癲似狂:“我愛你的,蘇棉,我真的愛你。可是那些事情,隻要我一看到你我就會控製不住的想起來,我會幻想你在別人懷裏的樣子,我受不了你對著別人笑,我受不了你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我真的受不了。”他的彷徨和痛苦那樣赤,裸裸的展現在她麵前,一絲一毫都讓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為什麼,為什麼兩個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明明他們曾經那樣相愛,明明他是哪個最舍不得她難過的人。如今,卻成了彼此的劊子手,一步步將自己深愛的人推向深淵:“那要怎麼辦呢?顧明,我也快瘋了你知道嗎?我好累啊,我也不開心我也很受折磨,我無時不刻不再擔心受怕怕你想起那些事情,可是我再怎麼小心防範,你還是會在意,我能怎麼辦呢?你說我沒有像你認錯,我要怎麼認錯呢?對不起我說了無數次,你說我不夠有誠心,我辭去了工作陪你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我也想重新開始,可是現在呢?你看看我們的樣子,我們現在這幅鬼樣子?像是愛人嗎?是不是更像仇人?”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從那件事發生以後,她提出分手,她苦苦哀求;到後來,他提出分手,她苦苦哀求。愛情被一次又一次的切割,絞斷再強行綁在一起,是堅強還是脆弱呢?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瘋了似的掙紮起來,越過他衝進廚房裏,拿起了那把他常用的菜刀,又哭又笑:“要不然我把這條命陪給你吧,反正活到這裏也夠了。”

纖細的手腕上皮膚吹彈可破,青色的筋脈在蒼白的皮膚上很是顯眼。她最近瘦了很多,哪怕每餐滿滿一飯盒的飯她都吃得幹幹淨淨,但還是越來越瘦,原本就不是很豐盈的一個人,現在更像一個骷髏一樣。

顧明衝過去,想從她手中將那把刀奪下來,卻沒想到平日裏連瓶飲料都擰不開的那個女孩子,此刻力氣大的驚人。

蘇棉將刀子抵住自己的脖子,歪著頭對著他笑,那笑容甜甜的,就像很多次他給她買了小禮物的時候,像一朵柔軟的合歡花,掃在心上,微微的癢。她嬌聲問他:“顧明,你說從這裏割下去我是不是會死的快一點?”她說話的語氣,和他們一起去逛街的時候,他問他哪件裙子更好看一模一樣。

“你把刀子拿下來,好不好?”顧明一點點接近她,她身後就是台階,他害怕她不小心絆倒誤傷到自己。

“顧明,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落下來,綴在唇邊,很苦。

“我不逼你,你把刀子放下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好嗎?你去跟你朋友說,讓她把車票退了,我們就待在這裏,哪裏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