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我是你葉叔啊!”
袁歸神色猙獰,身周黑氣大盛,本就不嚴重的內傷快速愈合,又一次衝了上去。
這一次,長衫男子沒有出手,而是輕輕掠上一處民宅的房頂,皺著眉頭俯視著他道:“袁歸,你醒醒!”
袁歸眼中魔氣跳躍竄動。
“葉叔叔知道,你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要振作起來。”葉青道。
袁歸看向那人,回想著方才他叫自己的名字,隻覺眼前虛影重重,他閉上眼,強忍刺骨的頭痛,深深呼吸。
這個人熟悉又陌生,他的聲音,還有他說的話,好像就在腦海深處呼之欲出,可就是想不起來。
忽然,葉青的身影從屋頂消失。
袁歸感知到氣機變化,猛地睜開猩紅雙眼,卻已經來不及動作,隻覺身上數穴被點,內炁流動直接被擊散,渾身經脈被一股強勢的內勁禁錮,根本動彈不得。
葉青暫時製住袁歸,卻並未停手,而是將袁歸按倒在地,接連又點數穴,然後將手掌按在袁歸眉心。
袁歸隻覺一股清流自眉間上丹田湧入,很是舒服。
葉青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將其中丹藥喂入袁歸嘴中,道:“這是你爹存了十幾年的玄冰靈芝煉製的丹丸,能緩解你體內火毒。”
袁歸吞下藥丸,猙獰神色漸消,睜開紅色減退的雙眼,這才看清了葉青麵容。
“你是誰?”袁歸迷惑道。
葉青無奈:“先不說這個。趁羅淩被牽製,我們速去救你爹。”說罷,葉青稍作猶豫,並未替袁歸解開穴道,而是將他扛起,一躍消失在夜幕中。
三個少年追著一隻大白狗氣喘籲籲地趕來,一人道:“胖哥兒,你確定方才那二人是葉先生和袁歸?”
十五歲已經人高馬大快與大人比肩的胖子白了白眼道:“廢話,就他那模樣,我能認錯人?”
來人正是宇文淵、小李子和二虎子。
“他們去哪裏了?”小李子蹲在地上喘著氣道:“他們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嘛。”
話沒說完,大白狗已經朝著東城方向撒腿奔去。
“哎哎哎,小白你去哪?小白!”小李子急喊。
二虎子和胖哥兒卻根本沒等他,已經追著小白跑去。小李子無奈,隻得累死累活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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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知不覺已接近黎明。
都尉府。火把通明,重兵把守。
葉青背著袁歸落在街角一處陰影內。
“你可認得此處?”葉青道。
袁歸搖頭,此時的他倒顯得神智清醒了許多。不知為何,背著他的這個人給他的感覺,讓他的敵意緩緩退卻。
“你父親就被關押在裏麵。”葉青沉聲道。
袁歸心頭一跳,隱隱感覺自己要找的那個重要之人,就是葉青所說之人。
“我爹?”袁歸問。
“嗯。”葉青點頭:“我現在替你解開穴道,我們一同殺進去,救出你爹。”
說罷,葉青放下袁歸,指尖飛點,袁歸渾身筋骨登時解放。
“走,闖他一闖!”葉青說罷,人已飛掠而去。
袁歸心中莫名一股熱血沸騰起來,咬牙道了聲:“爹,我來了。”也跟著衝向都尉府邸。
守院的府兵對上這二人,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放倒了十幾個,慘叫都沒發出幾聲。餘下的人大驚,拔刀搭箭,一齊湧上,朝已經躍入府內的二人追去。
一時間都尉府內刀劍齊鳴,喊殺衝天,亂成了一鍋粥。
二人一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院中便堆積了一片屍體,全都是被吸幹了氣血。葉青一招將一名府兵劈暈,並未取其性命,回頭看了一眼殺得興起的袁歸,眉頭深深皺起。
袁歸似乎殺人上了癮,招招斃命,不留活口,且手段極其殘忍,全都是抽幹精血的手法,這在江湖武林中是正道大忌,隻有邪教魔教中人才會如此殺人。
可是袁歸心裏的無奈卻無人知曉。他一旦出手,便會本能地殺人取血,完全不是他的意願,而是那蛟龍圖騰在瘋狂的吸食,即便他極力去克製也無濟於事。
況且若他不抽取活人精血,那將玄珠侵蝕殆盡幻魔臂便會滋長魔氣,還未食飽的蛟龍印記很可能會壓製不住。
每當煎熬的痛苦來襲時,他甚至想將這深惡痛絕的左臂一斬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