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歸看得一陣雲裏霧裏,隻能權當看故事,並未深入思考。
夜色蒼茫,少年合上書,閉眼遐想那昆侖之巔,星野蒼茫,那位傳說中全天下為之傾倒的女子長袖飄搖,乘風飛舞,采集日精月華,如仙子輕臨人間,那該是何等逍遙的畫麵?
打坐運氣許久,身上痛感終於感覺好了很多。
他還記得葉叔說他是個習武的上好胚子,自己頗受鼓舞,常勤加練習溫養護體的功夫,現在終於明白葉叔的良苦用心。
光葉家拳入門的基礎內功袁歸就練了六年,雖隻懂得些最基礎的東西,但這些東西恰好是武學的淵源所在。天下武學殊途同歸,大道至簡。
以前每日蹲馬運氣時,袁歸也會感到那一縷縷陽剛內息自丹田生出,並不覺有何奇怪。這也使得他特別抗打,平時也沒甚疾病,就算有傷病也好得比常人快一些。
隨著他翻閱默誦這玄丹引上前三頁的內功心法,同時照著那圖文引導內息,體內就漸漸多了一絲不同的清涼感,皮膚溫熱禦寒,很是舒服。
嚐到了甜頭,他便安心打坐到天明了。
翌日,天氣略微轉好,當旭日東升之時,袁歸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目。眼前清明許多,身子也感覺輕盈了些。
葉小天一醒來就哭著要回去找葉青,難耐她動都動不了;娘親奇跡般地恢複正常,氣色居然好得比兒子還好得快,看見周圍一地屍首,受驚不小,但看兩個孩子平安無事,才放下心來。
袁歸心中驚疑,圍著梁小敏嘖嘖稱奇,見娘與往常一樣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隻道是那太液丸藥效奇特罷了。
他見那獨狼遺留的柄苗刀鋒銳,心生喜愛。
這柄來自青蛇堂的寶刀還有名字,刀身上刻著“獨狼”二字。袁歸隨便揮了揮,隻覺得上手輕便,揮舞並無大礙,暗讚一聲“好刀”,便將那細長苗刀係在身後,想著自己即便不懂刀法,用作防身也好。隻是那細長的蟒皮刀鞘令人有些心覺不適,但也並非什麼大問題。
既然娘親和小天都無礙了,那麼按照爹的計劃,盡早將她們護送往渭州才是正事,回去反而添亂。
大軍壓境,指不準立馬就要開戰,娘親和小天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是藥效的緣故,葉小天勉強能夠行走,袁歸還是不放心,照著老劍客的囑咐,清早又喂了她一粒太液丸。
雖然苗刀尖利,袁歸依舊費了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刨出一個土坑,將老張草草埋了,又怕被人發現挖了,便尋了許多樹葉枯草撒在墳頭。
三人情緒失落,一起拜祭了一番。
梁小敏默默抹了些眼淚,掐著念珠替老張誦了一段地藏經。
老張是她渭州老鄉,十多年前被抓兵役扔到邊關,退伍後梁夫人便收留他在藥鋪幫忙打理生意,來了有快十個年頭了。梁小敏自幼無父,這些年來把老張視為很親近的長者,平日裏她有些心裏話,也會對一副好脾氣的老張傾訴。
可如今這老人說沒就沒了,難免令她悲慟。
袁歸見娘親傷心落淚,心頭也酸楚,握住她手道:“娘,老張是看著我長大的,待戰事結了,我們回來好好厚葬了他。”
三人辭了土裏的老張,朝東方的古河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