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咖啡太苦,去前台多要了幾包糖,當我回來的時候這幾個人的話題竟然全無進展,看來他們深知套套的裝逼之道,所以完全不了他。
“記得什麼?”隻好由我來發問。
套套開始講起過去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們上課的時候聊天,但不是用開口說話,也不是發短信,而是傳紙條,而座位離得近的同學通常都會在書上寫字給對方看。初一的時候套套和羅茜同桌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們兩人經常聊天,而且還會交換筆記本幫對方做筆記。那段時間他們兩人幾乎是無所不聊,也許正是因為這一段關係讓羅茜對套套一直戀戀不忘。而且之後還在她自己的音樂書上寫下了她和套套的名字,然後在兩人的名字中間畫了一個愛心。
“那個時候我問了她一個問題!”套套如此說道。他又要開始裝逼了,這次我就不幫他裝逼了,直接來敘述這件事。
套套在他的書上寫下了幾個字,那幾個字是這樣的:你下麵長毛了沒。套套說他沒有期待任何回答。但羅茜還是在這幾個字下麵寫下了自己的答案:長了一點。
這件事就是這樣,如此一來就讓我有些困惑了,到底是因為羅茜深愛著套套而回答如此私密的問題,還是說正是因為回答了如此私密的問題才覺得自己應該愛上套套。我問套套羅茜有沒有反問回來,問他下麵長毛了沒?套套說他已經準備好了回答,但是羅茜卻沒有問。
羅茜的反應超乎我的預料,我以為她麵對這種問題一定會嬌羞不答,或者憤慨不應,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麵對這樣的問題竟然會欣然答之。那麼問題來了,我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孩?我是不是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很了解別人,但事實卻時常與我所認為的相反?
我問套套:“你有沒有再問一下別的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胡文濤問。
“一點是多少根?”
“隻怕我問了她也不會回答。”
“我覺得如果你問她能不能讓你看一下,她說不定會說可以。”
這句話說完讓他們幾個人都笑個沒完。最後的那個問題套套自然也沒有問。但是如果問了的話會怎麼樣?會不會就和我說的那樣?套套是否可以看到?這個答案沒人知道,這個答案僅存在於當時的套套和羅茜的心中。
就像現在的我對過去的事情茫然不知一樣。
羅茜現在戴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像極了某位國家領導人,她看了看在場的人,問:“就隻有這些人嗎?”
“是的,人都到齊了,我們找地方吃飯吧。”
羅茜大概是想要在這群人中找到套套的身影,畢竟我們三個人都已經到了,套套到來的可能性不小,可惜套套現在正在黃岡一中努力學習,他絕對想不到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情。
我們吃午飯的地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李雲請客,讓我們不要客氣。既然有人請客,就算他不說不用客氣我們絕對不會客氣。
羅茜問肖琨身邊的女孩是不是他的女朋友,肖琨連連否定,“不是,完全不是,隻是同學關係比較好而已。”
這話說的羅茜自然是不相信,我當然也不相信,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肖琨自己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當然是沒法讓別人相信的。最後肖琨為了自證清白就讓女孩和我坐在一起,這還真是損人不利己的一招。
說老實話,從小到大我除了自己親戚外還沒和同齡的女性同桌吃過飯,就算是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也一樣,也就是說我現在遇到了從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所以他們在一旁談笑風生的時候我就像個僵屍一樣坐在那裏吃東西,一聲不吭一聲不響。
女孩也察覺到了我身上散發的尷尬氣息,為了緩解這氣氛,她主動開口說話了。
“你拿筷子的姿勢好像和別人不一樣。”
女孩的觀察力很強,並非是好像,而是的確不一樣。正常人拿筷子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這三根手指,而我則沒有用到食指,取而代之的是無名指。我的食指則像別人的蘭花指一樣微微翹起不起一點作用。這種手法是何時養成的我自己也不得而知。
“的確是不一樣。”我看著自己拿筷子的右手如此回應。
“你為什麼要這麼拿?”
“久而久之養成的習慣吧。”
“哦,這樣啊。”
“是的,那筷子本來就是一個十分靈巧的動作,夾、放、調,諸多動作都要依靠這三根手指來協力完成,人的五根手指中食指最靈活,大拇指中指次之。拿筷子的眾人自然而然的就落到這三根手指的身上,不過我覺得這二者之間有相輔相成的關係,靈活的手指因為靈巧的動作而越來越靈活,人也就越來越依賴食指,所以我就反其道而行,把最不靈活的無名指用上,以此來鍛煉我的無名指。”
“原來如此。”
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堆關於筷子的高論就連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至於女孩的這句“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我根本就沒有想過。
午飯過後,他們決定下午的時間就在ktv裏度過。李雲則和孫頁禾一起去看電影。剩下的這些人在ktv裏的氣氛並不算活躍。肖琨和周圍這兩個人基本上都不開口,不知道他們是不想唱還是不會唱。我也隻唱了幾首周傑倫的歌便加入到了他們的聊天行列,最後隻剩下羅茜和王澤存兩人將ktv 物盡其用,做一些在ktv裏該做的事情。而在別人唱歌的間隙,他們兩人所聊的那些雅思托福出國留學的事情更是讓我們一點嘴都插不上。看來我們這些人之間的鴻溝並不隻是時間留下的,更是貧富差距的縮影。
兩小時後,唱的盡興的他們準備散場。李雲和孫頁禾也看完電影回來了。一群人再次聚集,一起商量著散場的事宜。
眼尖的李雲在旁邊的小吃店一眼認出了一位老同學。
“陳波!”
陳波是我小學轉學之後最好的朋友之一。初中我們也都上了卓中。但是價值觀念、興趣愛好的不同讓我們日益疏遠。
眼前的陳波戴著和羅茜差不多的黑框眼鏡,頭發整齊油光水亮。與他過去的形象大相徑庭。陳波見了我們也過來笑著打了聲招呼,聊過幾句後他便和他現在的同學離去,跟我們告別。我們感歎陳波變化驚人之後也各自散去。
回到家中,東西都已經搬的差不多了。我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卻發現遊戲王的布畫消失不見了,怎麼找也找不著,所以我就決定不找了。有時候就是這樣,自以為珍惜無比的東西在丟失之後才知道其實自己毫不在意。
在我的房間中掛了三年,陪伴了我三年的布畫就此消失。
算了,買張新的就行了,這次我該買哪一部動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