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天氣驟冷。
真難想象一個多月之前還有不少人穿著短袖在街上行走,每年的這個時候北方地區的寒流總會不厭其煩的如約而至也真是讓人煩躁。武漢這種詭異的天氣若是在小說中詳細描述一番都不免讓人覺得這又是一部魔幻現實主義巨作。
相較之下,零八年的那個一月,連續一個月的大雪應該比現在更冷,更讓人難熬。但在那個時期我卻完全沒有現在的煩躁情緒。究其原因,那時候的雪雖然大,溫度雖低,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放假,我每天都能在被窩裏度過溫暖的早晨,然後去網吧玩遊戲,趁著玩遊戲的時間用迅雷掛著下一兩部動畫留著晚上看。這樣的生活我當然不會厭煩。反觀現在,我每天都必須早起去學校,當然會煩躁不少。由此觀之,我所厭煩的並非寒冷的天氣,而是上學。
關於我厭學這件事,具體的表現還在起床上。元旦過後的這幾天我起床的時間越來越晚。剛開始鬧鍾第一次叫的時候我便起床,眼睛眯一會就足夠了。後來就要等到鬧鍾五分鍾之後第二次叫才起床,之後便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初時起床晚了我還會慌慌張張的刷牙洗臉,飛奔去學校,後來我一想,如果我遲到了會有什麼後果?老師能把我怎麼樣?當然是沒什麼後果,不能把我怎麼樣,想通這一點之後,我如同一名悟道成功的高僧一樣釋然了,每天起床的時間越來越晚,去學校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幾乎每一天都會遲到。剛開始的幾天還有幾人在我之後才來,那幾天過後,我便成了班上最後一個到教室的。
至於隊長,他現在逃課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還要多,不是我等凡人能夠相提並論的。
說來也真是倒黴,就在我最後一個到教室的第二天,我就被老師給逮住了。老師之所以能夠抓到我並不是因為她早早來到教室等著我們這些遲到的學生自投羅網,而是因為我剛好走在老師的前麵,老師眼睜睜的看著我遲到,這還真是有夠倒黴的。如果我能來的晚一點豈不就萬事大吉了?這倒是一個有趣的結論,我遲到被老師發現隻是因為我來的不夠遲。
我知道我被老師發現後的表現也足夠淡定,依舊慢慢悠悠地走上樓梯(我平時上樓都是跑著上去的),然後走進教室。正當我放下書包的時候,語文老師出現在教室。
“遲到的人都出去站在走廊上上早自習!”這老師可真是不要臉,自己明明在我之後才來居然還能如此大言不慚。我自然是不為所動。
她見我如此也就隻好再補充一句:“王偉,我看到你遲到了。”
既然被老師點了名,我的臉皮也沒法再厚下去了。“我知道,我正在拿書。”就在我起身離開教室之時又有好幾名同學紛紛起立離開。語文老師見此情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奸笑。
看到handsome,智勇,俊哥哥和唐兄這些人走了出來我不禁好笑,問道:“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handsome說:“語文老師不是說了嗎?所以我們就出來了。”
我歎了口氣,“她隻看到我一個人遲到了,我都沒見到你們的人影,她又怎麼會見到?”
handsome恍然大悟,“臥槽,早知道我就不站出來了。”
“她又沒點你的名字,你還站出來也真是太自覺了。”
智勇說:“淡定。高一的妹子通常都是在這個時候送作業下來的,正好可以看看妹子。”
handsome則早已趁著這個機會與隔壁班的池小靜對上了眼。最後我們也如願見到了低年級的學妹,還和她們打了聲招呼。她們見我們幾個大男生捧著書站在走廊上都忍俊不禁,一陣輕笑後輕快地跑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之後語文老師還大放厥詞說這樣被低年級的學弟學妹看到了如何如何丟人。但從其他男同學的目光中我顯然見到了羨慕。可惜這群妹子中勳哥的小女朋友不在其中。
元旦過後第一周的周四周五便是一月調考。也是高考前倒數第二次考試。說起來這次考試至關重要,但是整個班級裏卻沒有一丁點緊張的氣氛,也許大家都已經成竹在胸,又或者是無論成績如何都無所謂了。我顯然是屬於後者的。
在一月調考之前,我們的前任班主任兼教導主任,現任的化學老師又給我們提供了一個信息。
“這個月底有空軍的招飛考試。”
說老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考試。
“這一次是初試,隻是一些體檢的項目,就算是對當飛行員沒什麼興趣的也可以去試一試,當做一次免費的體檢。”
“我帶的前幾屆學生中就有一個一直到了最後的麵試,但是很可惜,最後他緊張過頭了問題沒有答上來,在最後關頭被淘汰,當時隻剩下兩個人,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們有誰留到了最後,一定不能緊張。”
班上都還沒有一個人表態要去,他就已經想到了最後的階段,未免太過自信了。
化學老師告訴我們地址之後我們還是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鄂盛南第一個跑過來問我,“偉哥偉哥,你去不去,我們一起去吧?”
我被他這麼一問有些慌了,這個鄂盛南之前問過我的生殖器是朝哪邊彎的,那個時候我說是直的,現在他問我去不去該不會想要自己親自確認一下我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吧?但是我又想,反正他看了我的我也能看他的,算起來也不虧,也就沒什麼好猶豫的。
還沒等我開口,小畢就指著鄂盛南手臂上那條十幾厘米長的傷疤說:“你這樣也要去?”飛行員身體上不能有明顯的傷疤,這是再簡單不過的常識了。
鄂盛南卻說:“這有什麼,說不定別人就讓我通過了,而且就算過不了當做是體檢也不錯。”
我問一旁的阿翔,“你去不去?”
“我這怎麼去?”阿翔指著自己下巴上的一條傷疤。那條傷疤並不算長。
我說:“這麼小一條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阿翔又說:“不隻是這一點,我還有鼻炎,這也是體檢的一個項目,別人隻要拿藥水往鼻孔裏一噴,有鼻炎的人就立刻流鼻涕,沒鼻炎的人就一點事沒有。”
我們驚訝於阿翔對這種細節都了若指掌,我問他:“你怎麼知道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