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恩。”
念珠猶豫了一下,笑道:“哭出來就好多了。”她本想問敵人那麼強,天晴是否一定要報仇。可她放棄了,她不希望在這樣的夜晚觸及這麼沉重的話題,哪怕,隻是今晚,她也希望能和天晴一起平靜地度過。
天晴從念珠的肩頭離開,擦幹了淚水,笑道:“天色很晚了,我們回去吧,你要是著涼就不好了。”
念珠卻仍是靜靜地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溫柔地看著天晴道:“今晚不回去好嗎?”
“可是山上夜裏涼,你.....”
念珠從納戒中取出一張火紅的毛毯,笑道:“爺爺知道我喜歡夜裏坐在這裏看星星,怕我著涼,所以為我捕獲了一頭千年火熊精,取了他的皮做成了這毛毯。”
天晴接過毛毯,幫她把毛毯裹在身上,坐在她的身旁:“好,我陪你。”
念珠默默地看著他替自己裹好毛毯,臉上洋溢著幸福,笑道:“傻瓜,我修為比你高,年齡也比你大,你自己還這麼瘦,居然反而擔心我著涼。”
天晴一愣,隻能傻笑。
念珠解開毛毯,貼近天晴,將另一半披在他肩上,雙手各執一邊,將毛毯拉緊合攏,自己滿是笑意地枕在天晴肩上,看著天空漫天繁星滿足道:“天空很美不是嗎?”
“恩,很美。”
“要是永遠這麼平靜多好。”
天晴癡癡地看著天空,永遠嗎?他沒有回答,他雖然年幼,可本就心慧早熟,以前的頑皮隻是因為家人的寵溺疼愛,以及他實在不願修煉,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他強迫自己變得像哥哥們一樣堅強沉穩。這一切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報仇,可是,他深知敵人的可怕,他又怎麼會有把握,永遠,對他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念珠見他不語也沒有再問,兩個人一直靜靜地看著天空,想著各自的心事,隻是與以往不同的是,本是兩個獨自承受痛苦的人,如今卻是因緣際會地彼此相依,借著彼此的體溫,溫熱著對方寒冷的心。
星光依舊,灑遍人間,灑落山穀,照在這相依的少年男女身上,映照出他們沉睡中安詳的容顏,嘴角淡淡的笑容,是否做著什麼甜美的夢,那編織的夢幻中是否有你,有她,有著彼此。
一夜無話,朝陽還未露出頭角,熾熱的心便已灼熱了天空,驅散了最後的黑幕,帶來了人間的第一縷光芒。
念珠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雙眼,抬頭時看到天晴安詳的睡顏,將他的頭輕輕枕在自己肩上,看著看著,竟是笑了,仿若清晨綻開的第一朵蓮花。
天晴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迷蒙地睜開了雙眼,見念珠正滿是笑意地看著自己,亦如自己第一次在三劍宗蘇醒時那般。
天晴抬起頭,扭了扭脖子,這樣睡了一夜,脖子確實難受。
念珠將毛毯鬆開仔細地疊好收進了納戒中,幫他揉了揉脖子:“難受吧。”
“還好。”
“回去吧,我一夜沒回去,那些師姐指不定又以為我跑哪玩了。”
天晴起身,深吸一口,舒展了一下身體,轉身看向念珠道:“我背你?”
“才不要。”念珠小臉一紅,“你還是顧好自己吧。”說著自己騰空飛去。
天晴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微揚,祭出骨劍追了過去。
兩人在空中靠得越來越近,不知不覺間,也不知是誰先伸出了手,兩人便十指相扣,緊密相連,一同在天空熬遊。
“天晴,你這禦劍飛行之術和誰學的啊?”
“我竹叔。”
“我們三劍宗也有這個術法,不過一般人學不到,而且挺難學的。”
“還好吧,我沒學多久啊。”
念珠斜了他一眼:“誰知道你,”不過又笑道,“也許你注定了和三劍宗有緣。”
二人不再多語,向著紫微峰山腰廣場飛去,不過,畢竟還是年幼,二人在快到紫微峰時漸漸鬆開了手。
天色雖早,此刻廣場已是寥寥落落地有幾人在麵對朝陽吐納修煉了,想來與他們的功法有關吧。他們見到天晴與念珠如此早便從山外飛來,雖然好奇卻也不方便相問,看了眼便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