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把頭埋進她的肩膀。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多好聽的話，多動聽的夢，不過也僅僅限於動聽罷了。”陳漁說完把桌上剩下來的半盒煙丟進垃圾桶。“做吃的，想吃什麼，今晚留在這裏吃飯吧。”
“怎麼？賢妻良母進行時了呀。”我坐直雙手交叉在胸前。
“回蘇夏大人，是的！”陳漁笑著說。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和陳漁一起到冰箱裏翻出買好的菜，在廚房忙起來。客廳裏，放著馬尚尚最新的一支單曲。歌聲並不好聽，歌詞也不好，但夠了，曲中的馬尚尚美得像掛在枝頭的美人花。對於男人來說，已經足夠的賞心悅目。
回到家中已經是夜裏十一點，江風正斜躺在沙發上看足球直播，茶幾上放著幾罐啤酒。他沒有回頭看我，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上的直播，也不知道看進去了沒有。
“吃飯了沒？”我輕輕放下鑰匙走到她旁邊問。
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視，似乎沒有聽到我說話。“怎麼喝這麼多酒？”我把喝空了的易拉罐放進垃圾桶，給他到來一杯溫水，然後走進廚房。杯盤依舊保持著我走時的樣子，冰箱裏的菜也沒動過，很明顯他沒有吃東西，我有點不是滋味，他的心情肯定很糟糕。
“我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走到他跟前，我盡量把話說得溫柔點。
他沒回答我，隻是伸出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喝。
“空腹喝酒對胃不好。”我伸出手想奪過啤酒。
“你管不著！”江風紅著冷不防地眼吼了一聲。
我愣了下，也許是被這意外的憤怒嚇壞了，伸出的手就這樣晾在半空中，眼淚盈滿了眼眶。
“蘇夏！”江風把啤酒扔到地下，坐起來抱著我，他長著胡渣的下巴抵著我的臉，弄得我又癢又痛。“我好辛苦，好辛苦呀！”江風帶著哭腔。
“對不起！”我伸出一隻手摸著他短短的頭發，有點紮手。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江風竟然低低地哭了起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在我眼前哭起來，我有點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愧疚。為了掩飾我的不安，我隻能緊緊抱著他。“江風對不起！”我說了一遍又一遍。
“你有愛過我麼？”他問。
“有。”我說。“你有愛過我，真好蘇夏，聽到你這句話真讓人開心。但你為什麼不一直愛下去？是我不夠好麼？”
“不是，你很好。真的江風！”我說。“我愛過兩個男人，你和林梓維，但到頭來我發現，我更愛我自己。我無法為了愛情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對不起！”
“我等你回來。”他有點激動，扶著我的雙肩看著我。
“可是我，我做不到一直愛你。”我說。
“我們會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們會像陳漁曉楠一樣恩愛的。”他說。
“你覺得他們很恩愛？”我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但他立刻低下頭去。
是的，他們根本就不恩愛，這段子日不過是假象，是結婚後的陳漁宣告給世人他們是“何等的幸福！”沒有人願意別人看到自己最不幸最不堪的一麵。遲曉楠也許是會感到幸福，可是陳漁沒有。幸福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即使有多大的自信那也不過是支離破碎的幸福。
“起碼，曉楠覺得很好。”江風說。
“你是希望你也像他一樣？愛一個其實並不愛自己的人？”
“我不想你走 ！”江風的表情有點哀怨。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愛過你，真的很想和你就這麼生活下去，但我越這麼做就發現我越是做作。裝出來的幸福裝出來的笑容裝出來的溫暖……夠了！我想真實地活著。”我說。
“你的生活就那麼難麼？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江風有點沮喪。
“都過去了，不想提了。人要樂觀向上，你看我們都在為一些無謂的東西爭吵。”
“比起你，其他的東西在我眼裏一文不值。”江風說，“我可以不要醫生的頭銜不要房子車子，隻要你。蘇夏，我隻要你！”
“不要傻了，你可以不要那些東西，可是我需要，你怎麼知道我就願意跟著你吃苦？”我咄咄逼人地妄圖抹殺他的希望，是的，我能不能再給他絲毫的希望。
“蘇夏……”江風沮喪地低下了頭。
是的，我勝利了。但我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快感，我贏了一個男人的心，但我卻輸掉了自己的愛情。江風，我隻是不希望你對我再有留戀，我不值得你去愛，你是個好男人，我不想浪費你的人生。
謝謝你，曾讓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