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持續了一個月,我在這種迷惑的感覺中過了新年。新年過後,因為冬天在北京的業績不錯,公司把去三亞度假的五個名額中的一個給了我。我原本想和江東一起去,但他請不了假,我就和公司的人一起去了。
第一天我們曬了沙灘泡了溫泉,然後在旅館的大床上休息。大概是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吧,我正準備睡覺,但那個陌生號碼又發來信息:酒店大廳一樓。
“什麼意思?”我問。但對方沒有回複,我又回了一條:“我睡了。”依舊不見回複,在床上躺了一會,睡不著,猶豫著要不要到酒店大廳一樓看發生了什麼事。同室的的一個女生回來後我問她大廳有沒有特殊的事情,在得到沒有的答案後我確信大概是那個人來了。
終於出現了,我想。說真的雖然對對方並不十分好奇,但這樣收曖昧短信而且對方好像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似的,自己也有點像綁架集團的恐懼感,雖然我並沒有錢可以勒索,色的話大街上隨便都能找出一大堆美女,對方沒必要這樣苦心經營。
在我想著要不要找人陪同的時候,同室的女友睡了。我咬咬牙,抱著豁出去的決心出了門,在這種地方想對方也不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走出電梯後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廳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和可疑物品,大概人早走了,也或許這是一個鬧劇。這樣想著的時候後我聽到了一聲熟悉而讓我又劫後重生之感的聲音。
“蘇夏,你還好麼?”
是他!
我有種恍如隔世的錯愕感,是他,真的是他!林梓維就站在我麵前,看著我,對我笑。他的笑容依舊那麼輪廓分明,曾經多少個夜裏我看著他的笑容入睡,多少次吵完架後因他無辜的笑容我原諒了他,曾經多少次他送我東西時就是這樣幹淨美好的笑容。
“你還好麼?”他伸出手想摸我的臉。
我移開了一小步,他的手就停在半空中,然後失落地放下。
“信息是你發的?”我問。
他點頭,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你以為離開了你我就不能生活?真可笑。”我冷笑一聲,心裏卻難過得要命。我不知道這種感覺的源頭,我明明已經把這個人從生活中剔除,他為什麼還來?為什麼?
“我沒這個意思。”他說,“蘇夏,我……”
“對不起,我要回去了。”這時眼淚早已盈滿眼眶,我怕我忍不住。我轉過身去就跑。
“蘇夏!”他在後麵叫我。
會追上來麼?
沒有。
回到旅館,大概把女友吵醒了,她看到我一臉眼淚問我怎麼了。我說下去看了場感人的電影,這借口爛得讓我自己也不相信。
“想男朋友了吧,過幾天就回去了。真羨慕呀,你們這麼久了還真麼恩愛。”
我隻是對她笑,沒答話。我是在想男朋友,但很遺憾的是,是前男友。
這一夜我很晚才睡下,被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林梓維到底想幹什麼?我為什麼一見到他就無法自控?難道是我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就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同床的女孩走了,在桌上留了紙條,告訴我看我睡得沉沒叫我,說今天是自由行,讓我醒來打電話給她。
我洗漱完畢到樓下餐廳吃東西,透過落地玻璃窗,外麵的海景一覽無遺,遠處的海水拍打著沙灘,不時湧來潮水。沙灘上架起了很多遮陽傘,有人在曬沙灘浴,大概是睡著了,一動也不動。
海水的藍與天的藍連成一片,這種感覺讓人想到自由兩個字。匆匆吃了東西我沿著鵝卵石路走到沙灘上。太陽有點曬,但不熱,我脫掉鞋子光著腳踩在碎沙上,腳底傳來癢而舒服的感覺。沿著海邊走了一段路後,我找了個遮陽傘坐下,旁邊椅子上睡了個男人,臉上蓋著一本雜誌,看封麵好像是《男人幫》之類的。這樣奇怪地看了他一會後,覺得這樣看人也不好,就把頭扭過去看海。
“你還是這麼喜歡好奇地看著別人的東西呀。”書掉下來,是林梓維,我有點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困窘。“大一的時候你也這樣看著我的書吧。”他對著我笑。
“誰願意看你!無聊!”我說完就站起身走。這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久留之地,我想,我得趕緊回去,放棄度假也要回去。
“蘇夏,你等等我!”就在我走出一小段距離後,林梓維叫住我。
我沒有停下來,心裏隻有回去的念頭。但林梓維大步走在細沙上的聲音越逼越近,那種聲音既讓我害怕又讓我滿足。
等等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