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屋的一個也是十二三歲模樣清俊的白皙少年,生得與項丞相淑媛公主有幾分相像,正是兩人的大子項禦濡,麵容稍顯稚嫩,但眉宇間鎮靜沉穩,聞得小姑娘的話語,眉頭大皺,冷然出聲斥責,“我父親何許人大家有目共睹,任你說得再天花亂墜,也不過是我等眼中的笑柄罷了!說話但憑證據儀理,我勸姑娘還是不要在信口雌黃,免得汙了他人耳朵,還害得你自己一身騷!”
小姑娘看了一眼項禦濡,眼睛一眯頓時笑顏如花,不僅沒生氣反而脆聲愉快地回道,“我沒認識你之前,我真沒發現原來我有以貌取人這毛病。長得是人模狗樣的,死書呆子怎麼一說話就給人感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呢?”
項禦濡出生雖比不上四大姓氏之人,但是也不差多少,遺傳了父母的美貌,生就一副溫公子模樣,因此雖年少,無論是大氏族或是小世家,那些閨中女子無論是小姐亦或是丫鬟,無不是在自己麵前矜持有禮,即便是任性蠻橫的,隻要自己往前一站沒有不乖順的。剛看到小姑娘見到自己時和那些世家女一樣嬉笑妍妍的模樣,還以為她會像其她女子一樣,不曾想會被說成人模狗樣,還被暗指品行有失,抬眼看去,正好見到紅衣小姑娘調戲的目光,一時怔愣,麵上飛過一絲緋紅,竟一反溫公子形象,惱怒反常地大聲道,“小丫頭片子!那你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啊!莫不說你拿不出來,就是你當年生沒生出來還是個未知!”
這下嘩然了,南宮語嫣和其他一些對項禦濡有好感的世家女子不滿了,見項禦濡生氣了,偷瞄了一眼門外那些狼群都軟趴趴地趴在地上,想著還有那麼多侍衛在,於是都壯著膽子聲援道,“就是!就是!你倒是把證據拿出來啊!”
“沒親眼見過就別亂說!”
“別有的沒的亂嚼舌根!公主和丞相也是你個野丫頭能編排的?”
南宮玉嬈老早就知道自己這個語嫣妹妹對項禦濡的想法,憑著她喜歡鑽營的性格哪能不插上一腳,好在公主丞相麵前露露臉的道理。她看了眼站在院子裏侍衛中間的公主兩人,目光連閃,忽然嘴角一翹,輕蔑地朗聲道,“哼!我看啊,是某人自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才對!大家也別氣惱,你們想啊,狗咬了你,你還能咬回狗嗎?我們何必去為這條亂咬人的瘋狗傷神呢?”
她說完之後很是挑釁地朝小姑娘挑了挑眉,很是鄙夷地對著小姑娘冷冷一笑。這裏可是丞相府,那麼多護衛在,量你個小姑娘再有本事也想憑這幾隻軟趴趴的狗兒傷到本小姐,笑話,看我不好好敲打你一番,還真以為自己無人能治了,不知死活的黃毛丫頭!
這樣的冷嘲熱諷或許會讓一般的女子羞愧憤怒不已,除了對東方明月有些忌憚之外,她還真沒在誰麵前吃過虧,但聰明如她卻忽略了一點,麵前的小姑娘並不是她所常接觸的世家女子一樣懼怕她的家世,她這樣的道行,到了小姑娘麵前,簡直就和跳梁小醜沒什麼兩樣,根本不夠看,還有,最重要的是南宮玉嬈似乎絲毫沒有考慮過惹怒眼前的小姑娘,可能引發的後果會不會隻是反駁那麼簡單!
西門珺曼自方才開始就沒有出過聲,她直覺眼前這個小女孩不簡單,所以隻是靜心觀察,此時聽到這幫小姐們這樣毫無顧忌的話,眉頭不由一跳,想阻止已經是不可能了。
小姑娘嘴角冷冷一翹,眼睛一挑,原本安靜地趴在地上的三十幾頭狼頓時“嗖”地一聲齊齊從地上跳了起來,背毛聳立,陰森鋒利的白牙間不停地發出陣陣凶狠的低吼,院子頓時陷入一片壓抑的死寂當中,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肅殺氣息,沒有人會懷疑隻要小女孩有一絲動作,這群狼就會瞬間撲過來將他們撕成碎片。
七月夏末秋初,原本還有一絲燥熱的院子卻霎時間變得寒氣逼人,直讓人寒毛倒立,每個人都緊張的看著院子裏這個明明小巧可愛卻散發著嗜血氣息的紅衣女孩,噤若寒蟬,隻留一片戰鼓般慌亂不堪的心跳聲泄露著他們驚慌害怕的情緒。
小姑娘嘴角始終掛著一絲邪笑,緊緊地盯著依舊假裝鎮靜回望自己的南宮玉嬈,看到她麵上掩藏不住的慘白,哪裏還有一絲方才挑釁的高傲氣勢,小姑娘內心冷笑連連,她繼續探究似地打量著南宮玉嬈,突然動作敏捷地抬腳大喝一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