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
影木驚叫著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滿是汗水,不停地喘著粗氣。
“你醒了?感覺可好些了?”
聽到聲音,她這才發現一個身穿淡藍色錦服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就坐在自己的床旁,她舉止嫻雅,端莊文靜。她的身邊站著兩個十三四歲丫鬟模樣的女孩。
“你們是誰?”影木看相四周陌生而裝潢華麗的環境,不禁問道,“這是哪裏?”
女子伸手為影木拂過耳旁的碎發,溫柔地說,“這裏是南宮侯府!我是南宮候大公子南宮玄閔的夫人西門珺曼,她們兩是我的侍婢良絮和素月!是你義兄南宮玄朗托我來照顧你的!你不必擔心,且安心住下。”
“大哥?”
“前日,聖女在祈福時被混入的刺客重傷,不幸殞命!而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夫說你是悲傷過度,需要好好將養些時日方好!”珺曼目光柔和,暗含勸慰,輕聲歎了口氣,如此豔絕世間的女子竟就這樣隕落。
“殞命……”影木忽覺全身發冷,無助地抱住自己卻依舊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她閉上雙眼深深地吸著氣,最終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那一日那朵水晶一般的花兒在自己的手中化成一股清泉滲入了自己的體內。我不知道你是否是為了那朵“冰皙血蓮”,也不知道那蓮花到底是什麼,可如果可以,我寧願用那花兒換你一命,那樣決絕的選擇死亡,是否值得?
“影姑娘,可是覺得冷?”珺曼關心地問,隨手將被子往影木身上拉了拉,轉身朝身後的兩名侍女吩咐道:“良絮,你去看看藥熬好了沒,素月,你去給準備些清淡的吃食過來!”
“是!”兩名侍女齊齊福禮退下各自忙去了。
“謝謝夫人!”
珺曼細細地打量著影木,雖然麵容略顯蒼白,卻絲毫不掩她的傾城之姿,不妖不媚的淡然之態更是如甘泉般清澈動人,且她身上總有著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幽然之感,比之聖女也不曾多讓。
昨日自己也進了宮,目睹了祈福到黑衣人出現的整個過程,因皇後的接見,大多數人會先入為主地關注聖女而忽略了走在聖女身邊的影木。其實自己一開始也並沒有注意到影木,直到自己偶然見到玄朗抱著影木悄然從小廊離開皇宮,看到玄朗麵上難掩的關切和焦急緊張神色,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尖刀深深刺痛著。
妒忌?憂傷?還是幽怨?多想那個時候受傷的是自己,而躺在他懷裏的也是自己。然而自己已然成為他人婦,這些已經不是自己該想的事情,更何況,自己又能以什麼樣的身份去感受這份刺痛,承受這份思念?
珺曼的目光漸漸暗了下來,但麵上卻依舊帶著一絲淺笑,其實自己已經忘記了原本該有什麼表情,侯門閨中,永遠不能隨意表露喜怒哀樂,神態不過是一張麵具,如此不堪的自己早已不配再有一絲一毫對玄朗的牽扯。
影木並不知曉珺曼的心理變化,忽然想起聖女之前的托付,猛然掀開被子就下了床,抓住一旁驚愕的珺曼道,“我要去見六皇子!”
“見六皇子?”
門外傳來一聲冷哼,很快一個身穿白色紗衣的十五歲女子從門外闖了進來,來人不是南宮玉嬈又是誰,她身上那身白衣倒與那日聖女的白衣很是相似,穿著是挺美的,卻完全穿不出聖女那種仙子的感覺,此時她昂著頭像個驕傲的孔雀,臉上卻滿是鄙夷的神色,“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去見六皇子?”
這時外麵又走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穿著水綠色裙子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樣子,擔憂地看了一眼珺曼,急忙福禮,“大嫂!”
“起來吧,語嫣!”珺曼輕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們一眼,道,“你們兩個怎麼到這來了?”
“我還想問大嫂,什麼時候我們侯府連乞丐也可以隨便帶進家裏來了,也不怕別人笑話我們南宮侯府。”玉嬈完全沒有在皇後麵前那副對長輩乖巧溫順的模樣,刁蠻地質問著珺曼,毫無尊重可言。
影木眉頭微皺,卻不打算出聲,冷眼看著,心裏焦急著想要去找六皇子。
“大嫂,是這樣的,我們聽說這裏的客苑住進了客人,所以想過來看看,沒想到大嫂也在……”語嫣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因為一旁的玉嬈很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影姑娘是我的貴客,玉嬈還是注意一下自己說話的分寸為好!”珺曼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是聲音裏的溫度卻令人不敢輕視。
“哼!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別以為你嫁給大哥你就高貴,我尊稱你一聲大嫂就很給你麵子了,少在我麵前擺架子,南宮候府可不是你這樣的外人能作威作福的地方,三年無所出,若不是我大哥看在你是西門家的人,早把你休了!”玉嬈仿佛是抓到了什麼小辮子一樣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