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木並不出聲,隻靜靜地看向鍾大洲,身上的光芒越發充盈,從肌膚裏散發出來的光芒輕柔流轉,一如月牙般的沉靜,立於這夜色濃鬱的森林之中。
鍾大洲見著麵前這個發光的妖異女子,心下很是驚異,可看著她清麗的麵容心中生出了些許邪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刀就衝影木衝了過去。
大刀揮下時刻,他嘴角閃著幾許得逞的笑容,管你是妖魔鬼怪,都得向老子求饒。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直接僵在了臉上,原本應該在自己的刀下澀澀發抖的女子竟在他可以看得見的情況下硬是隨著刀鋒轉了一圈,還用一杆小樹枝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隨後一陣風似地在半空裏往後飄了幾步,這詭異的身法讓他一時感到後背一陣涼意,再抬眼看那個女子時,他冷不丁地冒了個寒顫。
“你到底是人不是?”
是人不是?影木腦海裏靈光一閃,嘴角微微翹起了弧度,出聲道:“我乃此處的山神,你在此作惡,已經惹怒了眾仙,今日無需我出手,且等著我的山神衛替我收拾了你!”
說完影木如風一般從他身邊飄了過去,一把撈起地上的紫霞姑娘,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鍾大洲不及反應,剛轉回身卻再也不見紫霞及那自稱山神的女子,正好一陣寒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竟是剛好讓原已經驚慌不已的他愣是連著打了幾個寒顫,心神開始不寧起來,麵目也越發難看了。
恰是時,一聲狼嚎傳林而過,隨即四下裏帶起一片整齊的狼嚎,鍾大洲就是再膽大,此時也猶如芒刺在背,不知什麼時候後背已然濕了一片。他麵色發白地緊張窺視著四周,平日裏帶著弟兄做著土匪,雖也是夜間出沒,但卻從來不敢離了官道,就是擔心遇到這野獸,先前為了逃命,隻能硬著頭皮衝進來,可那並不代表自己就不怕這吃人的野獸啊,來一頭尚且難以對付,要是來一群,就是此時所有兄弟都在也未必能死裏逃生。
此時鍾大洲腦海裏全是剛才那山神口中的“山神衛”,驚覺著自己惹了山神,即將大難臨頭,一陣陣冷汗直冒,腳步漸漸變得異常空虛綿軟,到最後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而此時,在樹上的影木和紫霞則鬆了口氣。影木在帶走紫霞的那一瞬間就消去了身上的月光般的光芒,帶著紫霞躲到了樹上。
“影木,一種植物,白天看它,一葉白影,花會發光,夜晚就如星星一般,萬年才結果,果如瓜大,青皮黑子,食之則身輕。”除去身輕這一點,影木身體到了夜間還會發出如星星月光般的光芒,更可以一葉白影,在有光處幻化出百影假象,若誰想要抓住她那是比登天還難。麵對紫霞眼中的疑惑和畏懼,影木隻能沉默,如今眼前這個紫霞是唯一一個見過自己使出影木果實帶給自己影響的人,她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鎖,隻好閉口不談。
在解開紫霞身上的繩索,拔出塞在她口中的布之後,影木帶著繩子到了鍾大洲的身邊將其手反綁在後,又將他的嘴巴塞好,拿起那把大刀,這才又回到樹上找了個樹枝坐了下來。
紫霞驚異地盯著影木上上下下地動作竟如輕羽般輕鬆自如,意識到她端坐的那根細小的枝幹竟沒有折斷,原本對她自稱山神時那發著光的模樣從天而降就已經信了幾分,加上剛才那仿佛是來助陣的狼嚎又信了幾分,如今再看她上下自如的身形更是信了個十全十,一時間異常興奮起來,當她觀察了眼腳下不遠倒地反綁的鍾大洲,竟有些抑製不住顫顛顛地問道,“姑娘,你真的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