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她尷尬地挪了挪腳,不知道該不該在現在這個時候下去。老胡一手撐在車上,表情變得既懊惱又憤怒,他罵了一句“真他媽的混蛋”,大步走開,走了幾步,折回來,重重地一拳打在車子圍欄上,又走開。
於洋把文萱扶下來,然後小聲地說:“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相愛相殺的麼?”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在一起差不多十年,現在分手了。”
“好一段複雜的情感糾葛,狗血又不失真情,轟烈又不失長情。年度大戲啊這是。”
文萱瞪了他一眼,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說:“你真是夠了。其他人你可以盡情八卦,但他們是朋友,別這樣好吧?”
於洋摸摸被撞疼的胸口,無辜地說:“就是因為是朋友,其他人我才懶得管。”
忘了這次野營是誰提出來的了,文萱隻記得昨天晚上她帶於洋他們去“兄弟連”裏看赤腳樂隊唱歌,介紹彼此認識,然後,很意外地,於洋他們和赤腳樂隊居然一見如故,比她和他們還聊得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一起出去玩了,然後就有了這次野營。小孟和阿來沒有來,臨出發時老胡又拉上木白。
文萱陪著阿超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她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遠處的木白,他正在紮帳篷,段文芝和菲菲圍在他身邊,明顯八卦地問長問短。木白很耐心地回答她們甚至有點不恰當的問題,他們一起開心地笑。文萱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居然會感到落寞。那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好閨蜜寧願跟一個今天才認識的男人聊天也不理自己的原因,文萱想。哼,重色輕友的家夥!文萱生完氣之後有點沮喪,都忘了安慰坐在她身邊的阿超,盯著水底的落葉發呆。
“美女們,勞煩一下,去撿點柴火唄,咱也弄個篝火晚會?”老侃從帳篷裏鑽出來,扯著嗓子喊。
“喲,想不到你還挺會玩的嘛。還篝火晚會,這麼有情調。”段文芝說。
老侃把頭發往後一捋,又開始了狂侃模式,“這不是有這麼多美女在嘛,要是今天就我們幾個大老粗在這,還玩什麼篝火晚會,紮什麼帳篷,露什麼營啊,幹脆打包東西回去或者連出來的想法都沒有。我跟你說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它是有科學依據的,它有那個異性效應。男人在女人麵前,特別是長得漂亮的,荷爾蒙滿得都要溢出來,希望在女人麵前更有成就感。女人呢,又覺得和男人共事更安全。所以雙方互利互惠,是雙贏的。說實在的,文萱妹子不肯加入我們真是太可惜了,有她加入我們就更有動力了不是?不過,人各有誌,咱也不強人所難,讓她一個女孩子跟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到處跑那也不好,還是得找個踏實能過的日子的人一起過安分的生活比較好。你說是吧?”
段文芝直愣愣地看著他,聽他說完,然後回答說:“我說你說了這麼一大段怎麼都那麼不著邊際,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著邊際,嘿,這個詞說得好,恰當!”
段文芝假裝沒聽見,默默地走開。進了樹林之後,她挽著文萱的手,說:“你那什麼朋友啊,怎麼比更年期的中年婦女還能聊,昨晚他好像不是這樣的呀。”
“不明顯麼?看上你了唄。他剛才一直在你麵前秀他的肌肉和他的搭帳篷技術,你難道不知道麼?”
“誰有空看他?他多二啊。”段文芝鄙視地撇撇嘴,“還是那個畫家好,瀟灑不羈,藝術範,還那麼平易近人,接地氣。我之前見識過這麼多男人,什麼二貨奇葩青年才俊牛鬼神蛇的都遇到過,怎麼就沒遇上這樣的男人呢?”
文萱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你對他有興趣啊?但晚了一點吧?你已經和章魚哥在一起了,名正言順光明正大,從道德上來說,你這已經屬於精神出軌了。”
段文芝停下腳步,順手把文萱拽回來。她指著自己的臉,張牙舞爪手腳並用,“原來你是這樣看我啊?出軌?至於嗎我?難道我就長了一張水性楊花始亂終棄的臉啊?就算我長了那樣的一張臉,我也不會這樣做。一腳踏兩船的事我從來不做!而且我隻是在對他作出評價,非常客觀的主觀評價!你這麼敏感幹嘛?是你對人家有意思吧?老實交代……”
“好啦好啦,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我膚淺。你賢良淑德用情至深十年如一日那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