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人真是,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他們憑什麼說失望?我給他們希望了嗎?”小孟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氣憤地說。
老侃拿起他的手機,看了看,說:“不就是幾條差評嗎,至於麼?”
“重點不在這。你沒看清楚嗎?有人說‘失望’,你說他憑什麼失望?他怎樣評價怎麼不喜歡都行,但別說得好像我們的音樂一出來就沒了希望一樣。”小孟戳著桌子,說得無比認真。
“都是差評,有區別嗎?你們看出什麼來了嗎?”老侃一臉茫然地看了一下在座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對著他聳聳肩。他又轉向文萱,問道:“你能聽懂這小子的話嗎?”
文萱點點頭,她側著身隔著老侃對小孟說:“別那麼沮喪嘛。其實你應該換個角度想想,有人說失望,這證明他們對你們是有希望的呀,也就是說他們有在關注你們。而且,你們發歌出專輯也不就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認可嗎?你看網上好評如潮,但總會有幾個不識貨或者是暫時還沒找到共鳴的人吧?失望呢,就說明你們還沒出專輯之前他們就已經關注你們了,而且對你們的期望特別高。赤腳樂隊的知名度還不賴嘛。”
小孟愣了一下,然後拍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腦袋,“嘿,我怎麼沒想到。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被罵也挺心甘情願的了。”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我說你平時寫歌詞的時候怎麼沒有剛才那個咬文嚼字的範兒?”老胡後知後覺地說。
“我咬文嚼字你們理解得了嗎?”
“那你倒是嚼一個試試呀?”老六抓了一把花生殼扔在他臉上,“就會逞能。”
小孟抖抖身上的花生殼,說:“我承認,我寫歌詞寫不過你,但我也不是一點貢獻也沒有的。而且你想想,我們幾個都是清一色的糙爺們,又沒有談戀愛的,唯一一個談了的還分了,哪有那麼多素材寫啊?沒有親身經曆,腦子很容易空的。”
“也是。回想一下,年輕的時候玩吉他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玩妹子,但後來,妹子沒有玩成,倒是正兒八經地把音樂玩成了夢想。你看現在,人財兩空,既沒妹子也沒銀子,就隻有一張自費完成的還不算專輯的專輯。”老侃自我調侃道。
“好滄桑啊,我突然覺得我要仰望你了。”文萱說。
“別,千萬別。雖然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但主要是約炮的時候用的,懂吧?你仔細揣測一下,這字裏行間是不是飽含真誠和熱血,還有一絲懷才不遇的憂鬱。一般來說,妹子們在聽了我的那番話之後,眼神裏都會充滿同情、敬佩,還有一絲的愛慕。你是我妹子,我可不想對你下手。”
文萱和小孟兩人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同時說:“你好髒!”
老侃無所謂地兩手一攤,“Whatever。”
老胡翹起二郎腿,喝了一口酒,說:“妹子,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叫木白的畫家走得挺近的,跟哥哥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文萱看老胡一副準備看熱鬧的八卦姿勢,心想,你一個大老爺們,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還有心情八卦別人的事情。她雙手撐在桌子上,反問他說:“聽說?聽超姐說的吧?分手了都能一起聊八卦,你們這是藕斷絲連呢?還是藕斷絲連?”
“喲,看你這副被踩著尾巴似的反應,看來最近很有搞頭哦。”老侃故意一副台灣腔,“還想扒別人的八卦出來轉移話題,沒有用的啦,他們的事情已經沒有爆點了啦。老實交代,你和那個畫家到底有沒有怎樣啦。”
在座的人都打了個冷顫,文萱說:“阿來,你千萬不要跟他學中文,這就是反麵教材。”
老侃和小孟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小孟的手機就很識時務地“壞了”。
“哎呀!”小孟拿著手機誇張地叫道,一隻手指偷偷地按著關機鍵,“壞了壞了,剛才那一摔把手機給摔壞了,之前說好了今晚要給我奶奶她老人家打電話的,如果我不打的話,不知道她今晚還睡不睡得著……”
阿來不明所以地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又很無辜地被小孟瞪了回去。
還好文萱在忙著找自己的手機,沒看到這一幕。她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說:“來,用我的打吧。”
小孟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接過手機,感激流涕地說:“謝謝,真的謝謝。我奶奶今晚肯定能睡著了。我去廁所打,外麵太吵,老人家有點耳背,聽不清。”
小孟進了廁所,急忙打開文萱的微信,一打開就看見了在最前麵的“木白”,點開,上麵的最後一條信息是:我們有空再約,晚安。時間是淩晨一點零五分。
“呸,流氓。”小孟啐了一口,“大半夜的還跟小姑娘聊微信。看我不玩死你!”他忘了,自己也總是在大半夜找小姑娘聊天。
我在xx酒店,突然覺得好寂寞,想找個人聊天,你能來嗎?小孟在對話框寫下這句話,想了一下,刪了。不能讓人家以為咱妹子是個沒有節操,貞操廉價的人不是?
他重新輸入:不好意思,你在嗎?我遇到了點小麻煩,你能來嗎?地址是……想了一下,隨便編了一個地址,確定搜百度地圖沒有結果。Ok,點擊發送。
在等對方回消息的時候,小孟想,反正等著也是等著,不如將計就計。於是,他幹脆蹲在馬桶上,真的跟奶奶聊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