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未完成的環海(1 / 3)

一個禮拜,整整七天,木白沒有聯係過文萱。文萱自然也不會去聯係他。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即使對方是像段文芝他們這樣的好朋友。

對方不聯係自己,不外乎兩種原因:第一,他太忙了,根本沒時間。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者說,這根本是借口,沒有人會真的忙到連續那麼多天,連發一條信息的時間都沒有。第二,他不想。這又不是在石器時代,要真的想找一個人,那有多難?可能自己在他眼裏才是真正的“見光死”。自從上次見了麵之後,所有期待與幻想灰飛煙滅,於是決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文萱在想這些的時候,手上還拿著針,一不留神紮了自己一下。文萱痛得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快完工的小布袋被她不知不覺地封了口,上麵的針跡也歪歪扭扭的,像一個醉漢走出來的腳印。文萱跟自己賭氣似的把小布袋扔在一旁,起身離開房間出去透氣。

莫名其妙,自己幹嘛要想這些無謂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次說了晚安以後就再也做不到心止如水,心底的那陣陣漪漣難道是因為喜歡?

不,不會的。文萱搖搖頭,這一定是錯覺。喜歡有很多種,很多個層次,不討厭也是喜歡的一種。仰慕和愛慕也不是一回事,自己隻是對這兩個概念的理解有點模糊,她一定是混淆了。對,沒錯。文萱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她始終相信,順其自然,自然而然才是最好的狀態。

第八天,他終於出現了。是真的出現。

那時候文萱和阿超正在院子裏喝下午茶,他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一直走到她們麵前,然後隻是微笑地看著文萱。

阿超疑惑地看看文萱,又看看他,恍然大悟,“你是小萱的朋友吧?有什麼事嗎?不介意的話坐下來一起喝杯茶吧。”

“哦,不用了,謝謝。”木白擺擺手,他轉向文萱,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順便問一下,你等一下有空嗎?”

文萱一直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著他,聽他這一問,更加地不知所措。她把目光投向阿超,卻看見阿超正衝她曖昧地笑,她一下子紅了臉,支支吾吾地回答說:“應該……有吧,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超“噗”地一下笑了,“什麼叫‘應該’?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木白也笑,“也沒什麼事,你上次不是說你來了這這麼久也沒試過環海騎行嗎?我打算去環海,就想問一下你想不想去。”

阿超打量著木白,環海?半周下來天也黑了吧?這是什麼居心?

“有是有空,但是……”文萱瞄了一眼阿超,但對方根本沒有在看自己,“但是不知道客棧需不需要幫忙。”

阿超迅速回答:“噢,不需要,你放心玩去吧。”

文萱一時語塞。

“難道說,你討厭我,不想和我去?”

“不是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好吧。”文萱“隻是”了半天也“隻是”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答應了。文萱有點恨自己的心軟,總是學不會拒絕。不管是誰,隻要對方一裝可憐,她立馬就沒了立場。

某人奸計得逞,笑得一臉坦蕩蕩,露出一口大白牙,“行,那我們是現在出發呢,還是等一會兒?”

“現在動身,環海就環海,千萬不要小情小調地幹奇怪的事兒,天黑之前趕回來。”阿超一副家長的姿態,那語氣就像在給自己上中學的女兒的同班男同學警告。

“好,那我先上去拿點東西,你在這等一下。”

文萱上樓之後,阿超和木白都不說話,一個偷偷地打量,默默地懷疑,另一個坦蕩地接受懷疑。

樓上,文萱對著鏡子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呼氣,淡定,淡定,不要想太多,這純屬偶然,他是路過,是順便,沒有任何動機,朋友之間也可以同騎一輛電瓶車,一起環海的,這不代表什麼呀,對,什麼也沒有。

整理好思緒,拿上包包下樓。

剛到一樓樓梯轉角處,文萱嚇了一跳,因為阿超和木白一左一右地站在樓梯口,都抬頭看著她,阿超臉上還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木白說:“那我先出去挪一下車,你慢慢來就行,你姐可能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木白出去後,阿超拉過文萱的手,小聲地說:“他是不是一個畫家?我記得我之前見過他。”

“對啊,你還記得半個月前你讓我去看的那場畫展嗎?那就是他的作品展。”

“我說呢,我很久之前也看過他的畫展,怪不得看他這麼眼熟。行啊你,怎麼勾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