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王允的夫人王龐氏也淺笑盈盈走了過來,她一手拉著牡丹,一手拉著貂蟬到雅座坐定。
這王龐氏,乃是九原郡米脂縣石溝鎮艾好灣村人,名叫龐涓。古雲: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此言果真不虛,這龐涓長得也是水靈靈的,肌膚仿佛能掐出水來一般。
待小二倒上清茗,王允道:“壯士請用茶。敢問壯士尊姓大名,這是要去哪裏?”
任昂答道:“小民是忻州郡木耳村的獵戶任昂,我們一家要去臨洮郡走親戚。請問使君可是王允王大人?”
“正是在下。”
“哎呀王使君,失敬失敬。大人的威名可是如雷貫耳呀!敢問王大人這是要去哪裏?”
王允喝了一口茶,有些悵然:“自從‘黨錮’之禍以後,俺遭小人讒言,罷官回到晉陽郡祁縣老家。因閑居無事,所以遊曆山河訪朋會友。這不,正打算到帶夫人回九原郡米脂縣省親,同時順道到關內拜謁高祖陵墓呢”。
牡丹高興地道:“哎呀太好了,我們正好同路,不如結伴前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龐涓也說:“好呀好呀,我家夫君與貂蟬姑娘音律相通十分投緣,若能與貂蟬姑娘一家同行,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行人見過禮,敘了會家常,然後結伴繼續上路。
一路上,貂蟬纏著王允夫婦,“伯父姨娘”叫個不停,把個王允樂得眉花眼笑,遭讒罷官的抑鬱一掃而空。他心想,都說女兒是父母的開心果,要是俺能有個這樣的女兒該多好呀。
轉眼過了潼關進入關內,第三天他們就來到了九原郡米脂縣龐涓的家鄉。因為任昂一家要去臨洮,他們隻好在米脂的悅來客棧暫時分別。
臨別,兩家人因為一路西行十分投緣,特別是貂蟬和王允夫婦產生了依戀之情,不禁十分不舍。
吃早飯的時候,王允拉著小貂蟬的手,望著任昂夫婦說:“俺膝下隻有三個兒子,要是再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任昂和牡丹一聽大喜:“使君如不嫌棄,就讓小女拜使君夫婦為義父義母如何?”
“如此甚好,俺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令嬡願否?”
貂蟬一聽樂壞了,心說潼關桃花寨那通舞倒也沒有白跳,能拜王允這樣憂國憂民的世家大族名士為義父,那可是自己心心念念都想的喲!想到此處,立馬翻身拜倒磕了三個響頭:“義父義娘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龐涓扶起貂蟬,把她抱入懷中,伸手從自已衣襟中掏出一個翡翠玉鐲遞給貂蟬:“從今往後,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初次見麵,這玉鐲權當個見麵禮吧。”貂蟬大喜過望:“多謝義母。”
王允也拉過貂蟬親了一口,依依不舍地說:“閨女,咱們父女暫且別過,他日俺和你娘再來忻州看你。”貂蟬淚水盈盈:“蟬兒也舍不得義父和義娘,蟬兒會時常想著義父義娘的,義父義娘可不要忘了蟬兒哦。”
告別了王允夫婦,貂蟬一家繼續趕路,不幾日就到了她的媽媽牡丹的故鄉,臨洮胭脂川李家村。
(三)
臨洮,古稱狄道,是雍涼南大門,自古為西北名邑、隴右重鎮、古絲綢之路要衝。
貂蟬的媽媽李丹,小名牡丹,是隴西李氏的後人。說起這隴西李氏一族,那可是源遠流長影響深遠,往上可追溯至上古伏羲氏。
傳說伏羲幫助炎帝征服西戎後,炎帝把隴西封賞給了他的後裔,作為他們的食邑。從此,他的子孫就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裏,成為這裏的名門望族,這就是李氏的遠祖。
李氏後人人才輩出,影響最大的是利貞十一世孫李耳,即老子,他是道家學派創始人。春秋末,李耳出函穀關,經過大散關的時候,寫下了千古名篇《道德經》。後來他遊河湟,涉流沙,訪隴西,進中原,遊曆傳道達 17年。最後他葉落歸根,又回到狄道繼續傳道講學,吸引了天下眾多高賢隱士紛至遝來,最終飛升於狄道東山的鳳台峰。
所以若仔細考證起來,貂蟬乃是李耳----道教創始人老子的重外孫女,夠牛邦吧小夥伴們。
牡丹家是臨洮富商,八年前,那年牡丹十七歲,她隨父親出了關中,到洛陽做皮草生意,他家在東都洛陽開有一家皮草行。賣完皮貨,牡丹隨父親深入太行山腹地收皮貨,一不小心牡丹和父親他們走散了。
牡丹在山林裏又累又餓,剛轉過山坳,突然竄出了一隻斑斕老虎,正在危急的時候,貂蟬的父親任昂出現了,他英雄救美,從虎口下救了牡丹,牡丹為感恩嫁給了任昂,後來就生下了我們的小主----貂蟬。
如今時隔八年,牡丹終於又回到了家鄉,不禁百感交激。見到父母和哥哥嫂嫂那一刻,他們一家緊緊抱在一起,淚水模糊了眼睛。
她的媽媽一把拉過牡丹:“孩兒,你終於回來了。讓娘看看瘦了沒有?”
嫂子悄悄地問:“妹妹,他對你好嗎?”牡丹擦了擦淚花:“好,他對我很好。我們還有了一個娃兒,過來,貂蟬,快過來叫公公婆婆還有叔叔嬸嬸。”
一下子見了滿屋子的親人,貂蟬眼睛都不夠使了,她一一認過親人,分別行了禮。
“哇,真俊啊這小姑娘,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美的小仙女!嘖嘖。”麵對著外婆家人的讚歎,貂蟬怯生生地依在外婆懷裏,滿臉通江羞澀靦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幸好嬸娘過來拽了拽她的衣服,給她解了圍:“走,我帶你去看小弟弟。”
後堂是個暖房,屋內的床上,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躺在繈褓裏,一見貂蟬進來,就伊伊呀呀地叫了起來,貂蟬走過去,輕輕親了親他嫩白嫩白的小臉蛋:“小弟弟,真可愛。”
卻見小寶寶一伸手抓住了貂蟬的衣角,眼裏流過一絲詭異的笑意,貂蟬不禁大驚:“我靠,汪荃,你丫怎麼還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