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皇上請您至禦書房議事。”吳德祥站在皇甫境天身後,輕輕的提醒道。
皇甫境天驟然回神,眼中的深思已收斂的幹幹淨淨,他邊抬步往後殿側門走,邊問道:“賢王,武王可是到了?”
吳德祥眸光一閃,低頭斂眉道,“賢王已經到了,武王……派去傳話的奴才回來說,武王還是稱不出,所以……”
皇甫境天聞言腳步頓了頓,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出口,才又大踏步的往前走。任天雖率直,魯莽,易衝動,人卻不傻,雪兒與寒戰直接回了寒雪城,已打下的冰晶卻未被碧落接收,再加上他去了寒雪城卻被攔在了城外,這麼多事合在一起,也夠他明白這其中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尤記得他自寒雪城回來時衝進禦書房,大罵皇甫昊天的那句話:“不是雪兒有異心,而是雪兒手裏的錢讓你紅了眼,你還掂記上了她手裏的兵。虧得雪兒一直對你貼心貼肺,你的虛情假意真讓我做嘔,如今雪兒與你離了關係倒是好了,也省的再被你利用。”
自那日起,任天便將自己關在府裏,任誰來了也不見,不論是早朝還是皇上的宣召都是稱病不出,連他們去了也被拒在門外。
皇甫境天澄清的眼中透著一股憂傷,遙想當年他們四兄弟與寒雪、寒戰一起笑鬧的場麵還記憶猶新,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據王正義傳回的消息說,如今的寒家莊已由寒戰全全統領,那次於冰晶,寒雪傷的太過沉重,如今隻能躺在床上靜養,聽說沒有五六年,可能還養不回來。皇甫境天沉痛的閉了閉眼,雪兒於他也是真心疼寵的妹妹,如今關係弄得這般僵硬,連見她一見都做不到,讓他如何不感到痛心呢。
他倒是羨慕晴瑤那丫頭,她是唯一被允許進入寒雪城的皇家中人,那丫頭自得知鳳天借刀殺人欲除寒雪的事兒後,便包袱款款直接投奔寒雪城去了,如今這宮裏,是越發的清冷了啊。
抬門進了禦書房,見皇甫昊天與鳳天皆在坐,兩人臉色同是沉重無比,讓他不由心裏一驚。
低眉斂袍,皇甫境天緊守禮儀的單膝跪了下去:“臣見過皇上,萬歲萬萬歲。”
“免禮!坐吧!”皇甫昊天看著皇甫境天的背,眸光閃了閃,有些無奈的道。
皇甫鳳天咬著牙,憤憤不平的對皇甫境天道:“二哥,你可知道,那寒戰竟然發出榜文,宣稱各國難民不得入寒雪城十裏之內,否則一率殺死赦,你說可不可恨?這簡直就次有此理!未經朝庭同意竟然發出這種榜文來,還將碧落的難民也拒之城外,實在可恨之及,況且他寒雪城離臥龍河相隔千裏,就算有難民也不會跑寒雪城去,可他如今這一紙榜文不是明白著告訴各國,寒雪城與皇家不合麼?!”
皇甫境天聞言臉色一變,滿臉的深思。
皇甫昊天麵色沉重的看著他問道:“這事……你怎麼看?”
皇甫境天並未立即回話,沉思半晌後,他突的臉色一白,有些忡愣的看著皇甫昊天,嘴唇抖了抖才擠出話來,“要出大事了!”
“大事?會出什麼大事?”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對,皇甫鳳天也皺起了眉,一臉的驚疑。
皇甫昊天眉宇間透出一股憂色來,“看到寒雪城傳來的消息時,我也有這種感覺,臥龍河水災雖嚴重,但震災物資一到,不用半月災情就會緩解,碧落各地風調雨順的,我實在想不出,要出何種大事才會引發難民往寒雪城去?”
一時間,禦書房裏一片寂靜,三人都低頭沉思起來。
而任皇甫昊天等人想破頭也想不到,最大的問題竟還是出在他們自己身上。他們太過習慣有寒雪的勢力護佑下的碧落了,無風無浪的七八年時間裏,讓他們對自己的臣子都失了警惕之心,以為在朝堂上說了那樣的一番話,臣子們就都該盡心盡力的去辦事了,卻忘了“人為財死,鳥為食忘”這句名言。這,才是直接導至整個碧落陷入三年混亂期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