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希臘史學(3 / 3)

修昔底德的史學成就,代表了古代希臘史學發展的新方向。在希羅多德的基礎上,他使史學更加嚴謹,更加成熟,對希羅多德所創立的方法多有改進,曆史學在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那裏兩次誕生。

經濟等各個方麵;同時在古希臘曆史學家中,色諾芬也比其他人更多地關注社會經濟生活,並頗有文采。

色諾芬出生於雅典貴族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曾是哲學家蘇格拉底的學生。在政治上,色諾芬反對民主製度,推崇斯巴達的寡頭政治。公元前404年雅典“三十僭主”當政時期,他曾參加僭主政權的騎兵隊。雅典民主政權恢複後的公元前401年春天他到小亞細亞參加了波斯王小居魯士反對其兄阿塔薛西斯二世的戰爭。小居魯士陣亡後,色諾芬成了受小居魯士招募的希臘雇傭軍的領袖,率領這支隊伍曆盡艱辛到達色雷斯。公元前399年,他率部投向斯巴達方麵,以後隨斯巴達王在小亞細亞進行反對波斯的戰爭。科林斯戰爭期間,色諾芬又和斯巴達一起參加反對雅典的戰役,被雅典公民大會判處終身流放。安太爾西達和約簽訂後,他定居於伯羅奔尼撒,直至老死未回雅典。

色諾芬是一位多產作家,著有《希臘史》、《長征記》、《拉西第夢人的政製》、《經濟論》、《雅典的收入》等十餘種著作,都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其中《希臘史》最為重要,係統敘述了公元前411~前362年希臘城邦由盛而衰的過程,是研究古典時代希臘曆史的重要文獻之一。

色諾芬的《希臘史》試圖繼承修昔底德的未竟之業,成為《伯羅奔尼撒戰爭史》的續編,因此其著作的開篇便緊接著修昔底德一書的中斷之處。他大約逝世於公元前4世紀中葉,不僅看到了雅典的戰敗,也目睹了斯巴達的興衰和底比斯勃興,所以他的《希臘史》並未將伯羅奔尼撒戰爭的結束視為希臘災難的終結,而將它視為新的、更大災難的開端,故他把希臘史一直敘述到公元前362年的門丁尼亞之戰。在該書的結尾處,他不無憂慮地寫道:希臘的災難並未因此戰而結束,相反,更大的混亂和災禍降臨到了希臘。

《長征記》是色諾芬所有作品中最為著名、對後世影響最大的一本。全書大體是色諾芬根據自己在行軍中所作的記錄整理而成。《長征記》不僅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而且對古希臘的軍事科學作出了切實的貢獻,被認為是西方第一部軍事理論的名著。

色諾芬的著作是我們研究公元前5世紀末和公元前4世紀上半葉希臘史的主要資料,他為我們提供了這一時期曆史發展的基本線索。在希臘史學的發展史上,色諾芬還有一些開創性的貢獻:

首先他首創了傳記寫作體例。他寫有《回憶蘇格拉底》和《阿格西勞傳》,兩者都是以單個人物為中心,前者不太係統,但盡可能地反映了蘇格拉底生活的各個側麵;後者是關於斯巴達國王亞偈西勞的傳記,偏於記述其行政和軍事方麵。自此以後,回憶錄和傳記成為希臘史學著作的兩種重要體裁,普魯塔克、阿利安在某種意義上都是他的繼承者。

其次他把經濟作為一個重要領域加以研究。他的《經濟論》、《雅典的收入》直接把國家的強大與財力的雄厚聯係起來。雖然他的理論並不完善,但畢竟邁出了難能可貴的第一步。

最後他把政治製度作為一個獨立的研究對象,並注意到它與社會結構、經濟之間的關係;這是古希臘所有學者之中比較罕見的成就。

波裏比阿

波裏比阿(約公元前204~前122年)是希臘化世界最著名的史學家,他在許多方麵的成就甚至超過了其他三大史學家希羅多德、修昔底德和色諾芬。

波裏比阿在曆史著作中的數量和質量以及發揮的影響上都超過以往的曆史學家,特別是他的《通史》在古代希臘、羅馬的曆史著作中是最符合科學方法和要求的,故其被稱作“曆史學家中的曆史學家”。

波裏比阿對古代希臘以至整個西方史學的貢獻不僅在於他所寫的《通史》,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形成一套完整的史學理論和史學方法,樹立了西方史學史的第一個典範。在《通史》第12卷中。波裏比阿寫了一篇針對馬泰厄斯的批判文章,總結了古代希臘的史學成就,論述了曆史研究和著述的領域、方法、目的。這是西方曆史上第一篇史學史和史學理論文章。

波裏比阿寫作曆史的目的十分明確:探索羅馬強大的過程及其原因。他的著作名為《通史》,計有40卷,始自公元前218年,止於公元前146年。他選擇這個年代範圍不是偶然的。在這不到80年的時間裏,羅馬人衝出意大利,奪得了東、西地中海地區的霸權,曆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同時,由於羅馬的興起,地中海地區的曆史日益被聯結成一個整體,相互影響,牽一發而動全身,記述這一曆史巨變,揭示不同地區間曆史的相互聯係,自然成為曆史學家所麵臨的新課題。

波裏比阿在史學理論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是他對曆史現象之間相互聯係的重視。他視野廣闊,地中海沿岸各國、各民族的曆史在他的書中都占有一定的比重,他自稱他所敘述的曆史之所以從公元前218年開始,是因為從那時候起,各國的曆史開始成為一個有聯係的整體,意大利、利比亞、希臘以及亞洲各地所發生的史實都是互相影響的,而所有這些史實的發展趨向是最後歸於一統。這樣,單寫個別的事件已無意義,隻有把事件置於世界的大背景中,才能充分理解其意義。

要做到這一點,當然不是易事。波裏比阿認為史學家必須有一絲不苟的求真精神,堅持獨立思考,決不人雲亦雲。他自己的《通史》就體現了這種精神。他親自考察過許多古戰場,細心搜集材料,並對前人的成果多有取舍。在這方麵,他是修昔底德最忠實的繼承者。

由此可見,波裏比阿是一位刻意追求精確性,具有強然自我意識的史學家,其努力耕耘,也使眾人看到了古希臘時代存在於全世界同時代秩序中的意義與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