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宇特意把主臥讓出來給淩月兒,但這個處處透著他的氣息的房間反而讓她更加傷心痛苦。
她說不出緣由地隻想哭。心中對藍宇的恨漸漸都變得沒了理由,想來想去,隻能恨自己。而恨自己又如何,再想了想,又可憐起自己,竟隻剩傷心了。
這傷心好像會上癮一樣,她每日裏想一想又哭起來。
但又不想讓人看見聽見,每次哭的時候就把門反鎖了,捂著被子嗚嗚地哭。
她並不知道她這是患上了抑鬱症了。本來就不是心胸開闊的人,這麼多年來每次遇到生氣或傷心的事,她都要強作看不見,把頭仰起來,把眼睛睜大,眼淚好像就會回流。可是這一次到底是終於垮了,眼淚好像壞了閘門的堤壩,隨時就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藍宇一開始還試著開解她,每天早早下班來陪她,問她要吃什麼,買回來讓阿姨煮。又或者問她要不要出去散散步,他可以陪她做想做做的事,隻要不再生氣,別想著離開就行了。
但她卻總是那個樣子,鬱鬱地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到了後麵,藍宇也是滿心的痛苦,回客房不再出來。
日子久了,兩人都各自更加痛苦起來。
這天晚上,窗外淅瀝瀝地下著雨,藍宇卻加班還沒有回來。阿姨做了晚飯和淩月兒剛開始吃,就接了個電話,說家裏出了事,要她趕緊回去一趟。阿姨看著淩月兒,臉上隻是急得不行,卻又不敢請假。
淩月兒從她講電話的內容大概也猜到事情緊急,看她焦慮就說:“你去吧。我會呆在這裏哪兒也不去的。我又不是小孩,真要你這樣看著嗎?”
阿姨感激地謝了她,再三叮囑她不要出門,說天氣潮濕,她身體才剛好一點,再淋了就會落下病根。淩月兒答應了下來,她就匆匆走了。
空蕩蕩的房子裏隻剩下淩月兒一個人,雖然天氣已是初夏,但窗外的雨還是夾送了些濕冷進來,她不禁把身上薄薄的外套裹緊些。
心情又有些失落起來,心裏空落落的十分孤單。她開始想念藍宇,但又不願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她已經很久沒跟他說話,兩人雖然同住一室,卻隔閡得如同外人一樣。
一想起和他鬧成這樣,她的心又抽痛起來,就像浸泡在滿滿的苦水中,泛起無盡的苦澀。
想了想,她把手提和被子拿過來,把自己整個裹住窩在沙發裏上網。很久沒有上網,QQ才上線就收到林夏發來的一堆信息,一一點開來,都是焦慮和擔心的問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窩在藍宇這裏兩三個月了。她的手機上次連同包包一起被人搶走,後來也不知道藍宇有沒有幫她找回,反正這麼久,她連手機都沒有就過來了。
這真是驚人的一件事,她難道這麼久都是睡覺過來的嗎?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悶。
其實她確實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睡覺中度過的。也許是因為害怕睜開眼睛想起傷心的事,她總是把夢做得很長,做完一個夢醒來,很快又睡著做第二個夢,每天睡十幾個小時都是常事。
不過她還是有和哥哥聯係的,他都是打了這裏的固定電話來找她,所以她竟然沒想過要有一個手機,也沒想過林夏,她確實有點過分呢,虧他這樣著急地關心著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