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兒抱著被子哭了一個晚上。林夏終於查到她住院的地址趕過來時,她已經精疲力盡蜷縮著睡了去。
林夏和藍宇悶聲在病房門口互相揪著領子打了一場,眼睛充血得就像兩隻困獸。
第二天一早,李雯過來上班,看見門口鼻青臉腫的兩人,麵無表情地說:“你們別在這妨礙了,她現在不會想見任何人。如果想讓她早點恢複,就讓她自己好好呆著吧。”
兩人這才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醫院。
回到公司,藍宇在辦公室呆呆地坐了一個上午。他一次又一次想起淩月兒那絕望的眼神,想起那已經成形的孩子,心中就像萬箭穿過一樣痛不欲生,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世事如此無常,無法把握,絕望得讓人渾身顫抖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星期後淩月兒出院。她雖然不願意再看見藍宇,但他卻好像下了決心一樣,一步也不肯離開她。他給她辦了出院手術,倒是很人性地把她送去看了韓佑明。韓佑明正好也剛出院,而淩月兒出事的事藍宇並沒有瞞他。
見到韓佑明,淩月兒的眼眶又紅了,撲進他的懷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眼淚撲簌簌地流。韓佑明撫著她的肩膀也是說不出話,眼眶發紅。
藍宇轉過身去不看他們,心中卻悶悶痛起來,灰茫茫的盡堵在了胸口。
……
藍宇不知道什麼時候給韓佑明請了一位阿姨。
“以後就讓這位阿姨照顧你,請你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月兒我要帶走,希望你能夠理解。”藍宇目光清冷地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韓佑明緩緩地點了點頭。他很清楚,雖然淩月兒此時是恨透了藍宇,但現在這種情況,心病還得心藥醫,能讓她走出這段創傷的,也許也隻有藍宇的耐心了。
把韓佑明安頓好後,藍宇強製地把淩月兒帶回家。
兩人從上車到下車一直在扭打不停。但藍宇發起狂來也是很凶,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他箍緊她抱著就上了樓。大病未愈的淩月兒根本無力與他對抗,隻得恨恨地閉上眼睛。
“以後哪也能不去,就呆在這裏!”藍宇把她放到沙發上,冷冷地說,然後又轉頭對等候在一旁的新請的幫傭說:“照看一下她,不許她出去!”
“是,先生。”幫傭阿姨恭敬地說。
藍宇不再看淩月兒,走進客房把門關上,很久也沒有再出來。
窗簾沒有打開,房間裏很昏暗,但這種時候也許唯有昏暗才可以帶給心靈一絲寧靜。
他從來沒有對別人專製過,更沒試過強迫一個心破碎了的人留在身邊。但誰能告訴,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恨和絕望,每看他一下都仿佛刀子紮入他的心裏。痛,不隻是她一個人痛,他也是痛得不可抑止!可是一切忽然就走到了這一步,你叫他怎樣挽回?
也許時間過去,他們都會重新好起來。但現在他不能放她走,隻怕一放手,她就會再也找不到了。她會這麼做的,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