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看到慕辰這般淡定,心中無比驚怒,臉色猙獰道:“我就是要砸了這個靈堂,看你怎麼守孝,怎麼祭奠你娘親。”
慕辰盯著青衣男子看了許久,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們要砸就砸吧。”
青衣男子臉色變得詭異起來,他心中不明所以,怎麼這慕辰見有人要砸他娘親的靈堂,也無動於衷,難怪市井之人都說他無情無義,是個不孝子弟。
慕辰這個模樣,讓青衣男子無可奈何,他又不能真要了這慕辰的性命,怎麼說著慕辰也是一個秀才,有少許的功名,要換做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是換了這秀才,可就麻煩了。
青衣男子臉色一怒,說道:“好你個慕辰,如此不孝,來人,給我砸了靈堂。”
旁邊五個大漢應了一聲,走上靈堂作勢就要砸起來。
突然,一個戲謔無比的聲音令他們的動作一緩。
“王家的人也真是夠放肆的,竟然連別人家的靈堂都要砸,難道就不怕死者深夜從地獄爬起來找你討債不成。”
一道黑影落在了屋頂上,那是個穿著錦衣的貴公子,手中折扇搖晃,臉色如玉,眼中帶著一絲桀驁不馴之色。
“燕飛雪,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青衣男子寒聲道。
“王宇,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你不過是靠著祖上陰福活著罷了,說白了不過是一條寄生蟲。”錦衣少年手搖折扇,隨意地輕撫自己的留海,說道。
“你…”王宇被氣得臉色發青,手緊緊攥著,差點發狂。
“你什麼你,一條蛀蟲。”燕飛雪特別強調蛀蟲二字,令王宇羞憤不已。
“我們走。”王宇咬牙切齒,招喚自己的狗腿子一起離去。
等他們走遠了,慕辰仰頭對著燕飛雪說道:“你該下來了。”
燕飛雪臉色一紅,突然發覺自己一直都站在屋頂上,他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身子如同葉子般輕巧地落在地上。
慕辰走進了大堂,躺在了長椅上,不斷往口裏倒酒。
燕飛雪走了過去,不解道:“慕辰,你實力不俗,又何必遭他們欺淩,幾拳將他們放到就是。”
慕辰喝了口酒,右手拂去嘴角流出的酒液,說道:“欠債還錢,他們要來找麻煩就讓他們找吧,反正這債也不是我欠下的,是棺材裏麵那個女的欠下的。”說著,他指了指擺放在地上的紅漆木棺。
燕飛雪無奈道:“她不是你娘親嗎?為何那麼不在意?你還真是向世人所說的那樣,不孝。”
慕辰坐起身子說道:“不孝,說的好,我本就是她從貧困溝裏領出來的,她最看重的不就是我的釀酒技巧嗎?如果不是這樣她會這般好心??”
燕飛雪歎了一口氣,望著遠掛星空的月亮,說道:“唉,隨你吧,反正我們修道中人對於這些生死也早已看淡,我幾日後就要去百花宮尋那我師兄,你是否有興趣和我一起去?”
慕辰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在等人。”
燕飛雪說道:“你還在等他,他是不會回來的。”
慕辰堅定道:“不,他一定會回來,他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我相信他。”慕辰眼中無比堅定的目光令燕飛雪心中的那個想法一陣動搖。
燕飛雪不禁想,也許他真的會回來吧,可是這可能嗎?已經過去十年了。十年了多少事,多少人都變了。
“好吧,我便一個人離去,對了記得釀好十壇女兒紅,我回來要喝。”燕飛雪說完,從懷中取出一袋銀錢,扔給了慕辰。
“記得,要多加點糯米和紅糖。”
慕辰搖頭道:“你又不懂釀酒,多加也不一定釀出好酒來,你放心走吧,我會釀給你最好的。”
“謝啦!”燕飛雪轉身離去,沒入了無垠的夜中。
深夜,慕辰仍然能無法睡去,他將酒瓶子仍在了牆角,睜著眼睛看著房梁。
一隻黑色帶紅色斑點的蜘蛛在款款走向那隻被蛛絲綁得嚴嚴實實的蚊子。
慕辰心中徘徊著一個久久的問。
他真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