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坐在觀星台上,捏著一枚黑子,凝視著棋盤上的殘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就像雲中子麵前的這盤棋,黑白棋子密密麻麻地卻有規律地羅列。
黑子被白子逼到了一個窘境,下一步,黑子無論是落在哪裏,白子都形成了收割全盤的局勢。
“第七天了,我終究是破不了。”雲中子歎了一口氣。
“既然破不了,就按我說的辦。”一個金色的光影一直坐在棋盤的對麵,他和雲中子隔著棋盤對弈了整整七天。
雲中子無奈,三百年前,他們之間就定下過契約,兩人之間有無法抉擇的事就通過棋局來決定,輸者無條件聽從贏者。
契約限定次數為三,之所還一直維係著,因為他們隻完成了兩次棋局,這是最後一次。
第一次,他贏了,學了一身本領。
第二次,他還是贏了,多了一方盟友。
眼下的第三次,他敗了。
雲中子望向滿天星辰,星辰時明時暗,偶有烏雲飄過,歎道,“輸了。”
“我想問幾個問題。”
“問吧。”
“鬼漠是否是古神墓族族地,一丈沙?”
“是。”
“二年前發生的事是否與域外魔神有關?”
“是”
“那孩子是被墓族所得的一枚種子?”
“是。”
兩人對視,快問快答,沒有問題以外的任何交流。。
“你的問題夠多了。”光影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雲中子沒有再問。
“照顧好他。”光影隨著話音的落下化成了飄渺的金色氣息,一陣風吹過,便散了。
鬼漠內,青牛趴在石崖上,甩著尾巴打了個哈欠,睜開眼望了眼星辰。
“星河璀璨,百舸爭流,真妙。”
觀星台上,雲中子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轉身走了。
.......
二年後。
墓羽兮盤著腿坐在一輛金雕玉砌的雲車裏閉目養神,今年,他十一歲了,卻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左眼的眼罩已經摘下,兩眼炯炯有神,似有光芒閃動。
當年,他待在天機閣的第八天,稀裏糊塗地成了雲中子唯一的入門弟子。
一晃就過去了兩年。
這兩年間,沒有人提及他從鬼漠中出來的事,就連六位主事都失憶了,都忘記了當年的事,隻知道他是閣主的弟子。
一名趕車童子拉開車簾,笑嘻嘻地對墓羽兮說道;“公子,公子,醒醒,你看,下麵就是金陵城,我們到了。”
“四月,你這嗓門快把我耳朵都震聾了。”
墓羽兮的思緒被打斷,拉開窗簾,外麵的雲團錦簇,擁著雲車前行。
墓羽兮探出半個腦袋,伸出手**雲團,金陵城就在他們腳下,不過普通桌麵一般大小。
“公子,這回你可得坐穩了,不要再摔出去了,要是讓老閣主知道,我又要受罰了。”童子好心提醒道。
墓羽兮翻了翻白眼,上回是他兩年間第一次出嘉雍城,太過興奮,探出身子張望時,不小心從雲車下落了下去,成了弟子門茶餘飯後的笑料。
墓羽兮尷尬地咳了咳,抓緊了窗沿。
“走嘍。”
雲車呼嘯著俯衝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