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勝大笑:“老趙,真有你的,咱們馬上開工!”
趙玉明說:“先給他們畫上這沒問題,關鍵是錢要馬上到位,不然被那個公司知道了,錢還沒到手,很可能就要打官司呢。”
老歪一拍胸脯:“錢不是問題,韓國人聽我的,讓他們什麼時候拿就什麼時候拿。”
趙玉明抬眼看了看他:“你就是老歪呀?”
老歪笑得很尷尬:“嗬嗬,我不認識你。”
趙玉明把手在眼前擺了擺:“算了算了,以後都是朋友。”
老歪好像也覺得在王彩娥那件事上做得挺難看,不住地給趙玉明夾菜:“老趙是個人才,老趙是個人才。”
廣勝剛想打趣兩句,朱勝利把電話遞給了他:“金林找你。”
廣勝的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屏一下呼吸接起了電話:“金所,找我有事兒嗎?”
金林的聲音很沉穩:“怎麼你沒帶手機?找你真麻煩!你在哪裏?”
廣勝預感到金林是因為常青的事情來的電話,連忙跟上:“我在濟南辦事兒啊,找我幹什麼?”
金林頓了一會兒,沉聲說:“前天晚上有人在醫院裏開了槍,這事兒你知道嗎?”
廣勝皺了一下眉頭:“我哪知道?我來濟南都三天了……傷人了嗎?”
金林輕描淡寫地說:“別打聽了,沒出什麼大事兒,回來以後馬上跟我聯係。”
還是警察厲害啊,這麼快他們就知道了?隱約地,廣勝開始害怕起金林來。
桌子上開始熱鬧起來,廣勝控製著酒量,一直不敢多喝,他害怕在這個關鍵時刻大腦失控。
外麵很黑,看不到星空,隻有那輪灰黃的月亮在黑黝黝的樓縫裏閃現,這讓廣勝感覺很壓抑。
瞅個空擋,廣勝衝朱勝利使了個眼色,起身往外走。
朱勝利跟了出來:“廣勝,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最近又惹什麼麻煩了?”
廣勝拽著他去了洗手間,站在牆根解褲帶的時候,順手把槍放在窗台上,兩個人邊撒尿邊說話。
廣勝斜著眼問朱勝利:“你是不是聽別人說過什麼了?”
朱勝利尿不出來,狠勁地抖著大腿:“我跟你接觸的人不一樣,我能聽到什麼?”
廣勝簡單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朱勝利聽得直發愣,手扶著牆壁一聲不吭。
廣勝扳著他的肩膀叮囑他:“這些天你也得警醒著點兒,萬一常青來不及了,很可能找你去呢。”
朱勝利不以為然:“我又不認識他,他找我幹什麼?”
廣勝正要跟他分析分析常青為什麼會找他,門開了,進來一高一矮兩個喝得滿臉通紅的人。這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倚在門口,衝廣勝大吼一聲:“看你媽的什麼看?尿完了就滾出去!”廣勝側目一看,心頭驀地一緊:其中的一個大個子正是那天半夜朝他家開槍的那個人!對了,這個人是蝴蝶那邊的人,那陣子跟著常青。廣勝下意識地摸了褲腰一把,槍呢?忽然反應過來槍是放在窗台上的,一下子怔在了那裏。
“你明白了吧?這事兒沒完……”那兩個人咋呼完了,似乎忘了剛才這茬兒,摟在一起嘀咕上了。
廣勝迅速回身,把槍揣在懷裏,拉著還在發愣的朱勝利就走。
大個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掃了廣勝一眼,滿腹狐疑地嘟囔了一句:“這個人是誰呀,怎麼這麼麵熟……”
廣勝不敢怠慢,低著頭快步出了洗手間。
裏麵喊了一聲:“你是誰?”
朱勝利回頭用東北話應道:“俺們也是來吃飯的。”
廣勝走了幾步,一拉朱勝利,兩個人悄悄折轉回來,蔽在門口聽聲。
走廊上除了站在盡頭的兩個服務員,沒有別人,洗手間裏的聲音異常清晰。
大個子的舌頭在打卷兒:“咱們總歸是蝴蝶的人,蝴蝶跟小廣的關係很複雜,十年前他們兩個人拚過一場,為這事兒蝴蝶進去蹲了兩年多。後來有個盲流子敲詐小廣,小廣以為那是蝴蝶的人,糊裏糊塗就把那個盲流子用槍給‘噴’了。在監獄的時候小廣跟蝴蝶解開了這事兒,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兩個人成了好兄弟……”廣勝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家被槍擊的那晚健平說過的話,這個大個子名叫吳振明!
吳振明卷著舌頭繼續說:“這次咱們背著蝴蝶幫常青,可千萬不能讓蝴蝶知道。常青這個混蛋也太沒腦子了,你說他又不是不知道小廣跟胡四的關係……你想,胡四跟蝴蝶是什麼交情?我聽老七說,蝴蝶不但跟胡四的關係鐵,跟陳廣勝的關係也很不一般……咳,這話等於重複了……這裏麵全亂了……還有關凱這個混蛋,他算個什麼東西?整個一個養不熟。奶奶的,這倆玩意兒沒一個好東西!等著看吧,不死一個沒他媽消停日子過……你就說常青吧,打從在外麵流浪回來就跟了關凱,大小也得領個情吧?這倒好,一門心思想玩死人家……”
“吳哥,話不能這麼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常青不是還給咱哥們兒錢花嘛。”
“誰說的不是?我沒話可說了……這不是人家胡四那邊也插手了嗎?咱哥們兒也見好就收吧。”
“這誰不知道?吳哥,聽說這事兒是小廣一手策劃的,萬一小廣找到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