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信步來到武久縣,這裏是涇渭市西出的門戶,連接隴東、六盤山。縣城建在原上,規劃得還算到位,雖然沒有幾座像樣的樓房,但是,街道幹淨整潔,規劃整齊,人們穿著比較時尚。司馬東感到欣慰,偏僻的山區小縣城規劃勝過平原,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問小郝:“怎麼這個山區小縣城規劃設計和管理的如此好?”
小郝告訴他說:“武久縣長馬輔國,建築科技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省委組織的選調生。10年前,馬輔國從市規劃局下去道武久縣任職,從鄉長任職幹起,很有魄力,難得的知識性人才。擔任副縣長時主管規劃,縣委主要領導支持,因此,這裏城市建設整齊,人們比較時尚。”司馬東記住了馬輔國這個名字,掏出筆記本記下了看到的一切。
司馬東覺得已經了解馬輔國,也有了使用他的方案,覺得沒有深入縣城的必要了。他們隨便坐上了開往棗原的班車,想去鄉村探究一番,希望有所發現。司馬東不知道為什麼武久縣通往各原眾多的班車中,去棗原的班車很老舊,坐上去發現乘客衣衫陳舊、破爛,蛇皮袋子、麻袋、紙箱、包裹將車內塞地擁擠不堪。汽車嚴重超載,車內彌漫著羊膻味、臭汗、蘿卜屁,混合著劣質的香煙、旱煙氣味,空氣汙濁不堪。道路坑坑窪窪,汽車在顛簸中緩慢行駛,人們挨挨擠擠,卻很興奮。司馬東覺得難以忍受,但是,這些人卻很滿足,操著甘肅口音的乘客一個個毫不在乎。
一個滿身油汙的中年人問旁邊的婦女:“他姨,你進這麼多的貨能賣多長時間?”
婦女滿臉油汗地穿著粗氣說:“他大叔,咱棗原偏僻落後,人們穿衣也不講究。我進的貨多了就少進城,不把錢給車膏油了。算起來還是你修車利潤很高呀。”
滿身油汙的中年人,油光的臉上綻開了笑顏得意地說:“馬馬虎虎,過得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著也並不覺得難受。汽車慢騰騰的爬坡,僅40多公裏的路程足足走了近兩個鍾頭,這可苦了司馬東和小郝,顛簸得二人腰疼。
他倆漫無目的地行走,希望找到更多的民生素材,原汁原味的了解棗原人的生活。倏地,麵前一排較為高大的老式大房映入眼簾,農村出身的司馬東知道那是過去生產隊的飼養室。在這個背風向陽的建築前,七八個小老頭,衣衫髒兮兮的能擦著火柴,雙手緊緊抄著,眯縫著眼睛曬太陽,全然沒有看見他們似的。
司馬東走上前去打招呼:“老大爺,你們好。這個村叫什麼名字?”
一個佝僂著腰身的老頭有氣無力地回應:“幹井。”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司馬東不解的問。
一個高個老頭說:“人老幾輩子缺水,人們都說寧給一個饃,不給一碗水。我們如今還吃著窖水。”
微胖的老頭說:“棗原十年九旱,位置偏僻,縣上很少有人來,貧窮落後沒錢花,沒水吃就叫幹井嘛。年輕人都出去了,男的做上門女婿,女孩都嫁到外地去了。村子3年沒娶過新媳婦。”
司馬東問:“你們的生活過得怎麼樣?”
佝僂著腰身的老頭說:“莊稼人能吃飽飯就是好日子了,比過去好多了,不餓肚子了。”
小郝問:“你們為什麼不搞些家庭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