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那剛剛懸著的心,一下子又踏實了,龍嬌嬌肯這麼說,就是同意了他和小麗戀愛,最讓人擔心的一個障礙居然這麼輕鬆的就化於無形。
黑羽結了任務,馬上化身為一隻大烏鴉,雙爪抓了紙袋,從窗子飛了出去。
天上飛,自然比地上跑要快的多了,不到一個小時,黑羽就飛到了七塘壩上空,往下望去,卻看見隔離區內,百十口子人,已經打成了一團。
事情其實是從昨晚開始的。
外圍負責警戒的駐軍頭目是個機關參謀出身,沒什麼實際經驗,之所以讓他來,一來是給他個機會掙軍工,二來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古板,一切都隻會死硬的照規矩辦,對待執行命令也自然一絲不苟。可這次卻闖了禍。畢竟現在最緊張的時期已經過去了,死個人可不像兩月前那麼無足輕重,更何況那個排長的退役證書還沒正式批下來呢,而且還牽涉到兩隻部隊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這個長官是怎麼想的,居然出了一個昏招,派了一隻六人小分隊趁著夜色偷偷潛入隔離區去偷那具排長的屍體,結果中士早有防備,一個漂亮的伏擊,這些人偷屍不成,反而成了他們的俘虜。
隔離區裏的人又打出心理戰:你們不是不讓我們自由活動,就是怕我們傳染嗎?好,我們就傳染了,凡是進入隔離區的人也都被傳染了,進得來,就別想出去了。
這次外圍的警戒部隊雖說是軍區嫡係,卻不是精銳,心理素質不高,被裏麵的人一咋呼,居然蒙了。後來中士放開了那幾個偷屍的家夥,那幾個家夥踉踉蹌蹌地跑回警戒線時,居然又被昔日的戰友的槍口逼了回去,那個心情啊,就別提了。
警戒部隊的長官還不甘心,幹脆撕破了臉,又弄了一批防化服,組織了幾十個敢死隊員衝進去搶屍體,這時天已經亮了,雙方就混戰在一起。
隔離區裏都是年輕人,人數也站優勢,但是武器差了點,最多也就是河灘上的石頭和破工棚裏拆下的窗框;敢死隊和外圍部隊雖然都被嚴令不能再開槍,但是警棍盾牌防化服卻一樣不缺,所以激戰過後,居然給搶到了屍體(他們也不想想,事情鬧的這麼大,搶到了屍體又有什麼用?)
眼看這些人就要撤出去了,被打疼了的小羅急中生智,一口咬破舌尖,和了口水‘噗’的一下就把對麵一個敢死隊員的麵盔吐了一個花,小麗見了扯開嗓子大喊:“他受傷了,他被感染了!”這一嗓子還真管用,那個隊員原本身邊還有幾個同伴掩護著他的側翼,一聽這個,嘩啦啦一下子,退開了好幾步,眼神異樣地看著這個隊員。
“不不,我沒受傷!”他揮動著雙手解釋著。
趁著他一走神的功夫,小麗飛起一腳,正中他兩腿中間。唉……再強壯的漢子,也當不住這一招。這個對讓當即捂了,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發病啦,發病啦。”幾個臨近的女人立刻喊叫了起來。
其他人也頓時醒悟:對呀,我們自身就是最強大的武器呀,於是口水塗抹汙血一陣亂塗狂噴,敢死隊員們,亂了陣腳,但依然強撐著退向警戒線,有幾個落單的隊員被暴怒的人們打翻在地,結實的防化服也被撕扯成了碎片,臉上布滿了血汙和口水。他們此時心中不約而同地都想到了一個詞:這下兒完了。
黑羽在上空盤旋了幾圈,看清楚了形勢,就落到了部隊長官的肩頭上。
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隻大烏鴉,誰都會嚇一跳。長官幾乎是本能地抬手去打,自然是打不中,黑羽呱呱叫著飛起來在他頭頂上盤旋著,突然口吐人言道:“你真是笨呐,活人尚且不能出隔離區,你非要弄個死人出來幹什麼?”
一語點醒夢中人,長官當時腦袋一翁,眼前就是一黑,忙用手扶住突擊車的鋁合金車門,對副官下命令道:“快!快讓他們撤回來!死人不要了!”
副官趕緊把命令傳達了下去。這是黑羽又飛了回來大聲笑道:“呱呱,你的部下一身的血汙,天曉得染上了些什麼,你還敢讓他們回來啊。”
“攔住他們!”長官現在已經沒有自己的思維了。
哨兵們拉動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再一次對準了自己的戰友。
敢死隊員們都愣了,他們呆呆的站在原地——這就是浴血奮戰換來的報酬?他們有點理解昨天那個被打死的排長了。
有人回頭看剛才那些‘暴民’,那些男女沒有繼續追打他們,而且重新抬起排長的屍體,攙扶著傷者,頭也不回地向那排就工棚走去。
敢死隊員們現在明白了,他們被他們的長官拋棄了,他們執行了一開始就錯誤的任務。
“呱呱”黑羽嘲笑地叫了兩聲,把一泡熱烘烘的鳥糞送到了長官的鼻尖上,然後也飛到舊工棚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