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二堂上紅燭高燃,施世綸倒背著雙手慢慢踱著步。葉秋怡的話更加確認了他的猜測,褚步高就是那個幕後黑手,可是至今還有一個謎團一直縈繞於心,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褚步高對親娘胞妹下此毒手呢?他愁眉緊鎖,腳下的步子更慢了。
“大人,大人,濱海的卷宗到了。”趙捕頭走了進來。
他走到桌案後,趕緊坐下,仔細審視了一遍這份案宗。
施世綸邊看邊沉思:兩年前,褚家老爺在京城做生意,偶感風寒,病情加重。老爺已多年未回江蘇老家。因此攜帶家小計劃在中秋團圓節前趕回家中。七月二十日,褚府主仆一行來至濱海縣境內。家鄉在望,褚老爺思鄉心切,連夜趕路,在一個密林中遭遇流匪截殺。
濱海縣第二日清晨接到路人報案後趕到時,現場一片血跡,隻有珍姨娘瘋瘋癲癲地圍著褚家老爺轉來轉去,一會發出淒厲悲涼的笑聲,一會又溫情脈脈的拍撫著褚老爺的屍身。隨行所帶財物全部被擄。當時褚家大爺褚步高攜帶家書提前趕往家中送信,未在現場。其餘人等都被歹人襲擊。在驗現場屍體時,發現大爺褚步高的貼身隨從褚喜雖受傷嚴重,還有氣息存在。
猛然間施世綸的雙眉緊緊擰在了一起,案宗上有詳細的仵作驗屍記錄,褚喜的傷勢也做了記載。除去瘋了的珍姨娘、送信的褚步高外,褚家一行還差褚步遠的隨從。卷宗記錄:下落不明。
施世綸登地站起身:“好個蛇蠍之人!”他猛地一記重拳砸在桌子上,隻聽“砰”一聲響,茶碗中的茶也蕩潑出來,險些將案宗打濕。
趙捕頭一驚,他從未見過施世綸如此震怒過,抬頭詫異地看向施世綸。
施世綸方覺得自己失態,對趙捕頭擺手說:“你也過來看看。”
趙捕頭走進一看,仵作驗屍結果:褚老爺胸口有兩處劍傷;老管家頭部有一處刀傷;二爺褚步遠眉心有三個細小的針孔,全身黑紫,七竅流血,心腹處有二十餘處劍傷。
“行凶者的心真狠,下手如此毒辣,竟然在褚步遠身上紮二十多劍。”趙捕頭也很氣憤地說道。
“凶手很狡猾,故意布好了一個見財起意,殺人劫貨的現場。但是他千算萬算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施世綸離開桌案。
趙捕頭將詫異的目光投向施世綸。
施世綸走到窗前站定:“讓他自露馬腳的是那顆強烈的嫉恨的心。普通的流匪山賊的目的就是擄財,財物到手馬上逃之夭夭。褚步遠的致命傷是眉心的暗器,據仵作的記錄來看應是粹了毒的銀針之類的暗器所傷。胸前的二十餘劍應是死者倒地之後凶手補上去的。可以想象向一個已死之人連插二十餘劍應是多大的怨氣與憤恨。豈能隻是簡單的流匪劫財殺人?這定是提前策劃好的謀殺。”
趙捕頭佩服地使勁點頭:“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