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一輛青蓬馬車緩緩而行。馬車穿過鬧市,越走越荒涼,終於來到一處民房前停下。這房子地處偏僻,看起來很是破敗,院子用籬笆圍住。
褚步高下車,掀開車簾看到妻子臉色蒼白,趕忙問:“不舒服嗎,臉色怎麼怎麼差?”
葉秋怡無力的點點頭道:“也不知怎的忽然就頭暈惡心。”
褚步高寬慰道:“許是你病中體弱,禁不起馬車搖晃。到地方了下車吧。”
褚步高殷勤地伸出手臂,讓妻子扶著跳下車轅。葉秋怡看到眼前的景象,眸中閃過一抹陰雲。雖然她很快垂下來頭,但這一神色上的變化還是沒有逃過褚步高的眼睛。
褚步高展顏笑道:“沒錯,這就是吳郎中的下處。真正有才華的人都是藏鋒斂銳的,當年臥龍先生不也是居住在茅廬之中嘛!這位神醫性情古怪,不輕易接診,今兒能來還是管家托了人的。”葉秋怡聞言放下心來。
走進院子,葉秋怡看到有個身著皂袍、一臉濃髯的男人,手握書卷邊踱步邊吟誦著什麼。夫妻倆猜是郎中,趕忙走過去見禮,寒暄一番後吳郎中把他們讓到屋裏。
搭脈後郎中的臉色愈來愈陰沉。褚步高關切地問:“吳郎中,怎麼樣?嚴重嗎?”
吳郎中並未理會他,卻把目光在葉秋怡身上悠悠一蕩,葉秋怡登時感到不寒而栗。一陣難耐的沉默後,郎中終於開口了:“這位夫人脈沉無力,髒腑虛弱,血虛氣陷,似有邪鬱於裏。”
葉秋怡茫然地看了夫君一眼,隨又把探詢的目光投向郎中:“我夫妻愚鈍,還望先生明示。”
郎中伸手撲了撲衣襟上的灰塵,抬頭問道:“您最近是否經常頭暈惡心?”
葉秋怡略一沉思,小心翼翼地答道:“倒不是經常,我這幾日隻覺得身體倦乏,方才在路上才開始感覺頭暈惡心的。”
“嗯,這就是了。”郎中青黑色的臉龐愈顯得陰沉,語音中寒意森森:“夫人貴體受寒邪入侵已久,在下是回天無力。兩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褚步高呼地地站起身道:“先生此話怎講?隻要醫好賢妻的病,我多多付給你銀錢!”
郎中攤開雙手,無奈地說:“不敢欺瞞公子,尊夫人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在下醫術不精,實難下藥了。”
葉秋怡一怔,旋然有淚水滑落。
葉秋怡在褚步高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車裏。褚步高陪著她一同坐著,互相緊緊依偎著。
“別怕,我們再想辦法。”褚步高寬慰著她。
葉秋怡的眸中又閃出淚光:“還有什麼辦法?神醫都沒有辦法了!”
褚步高歎了口氣不再吭聲,失魂落魄地走下車廂去。他喝令馬兒調轉車頭,並不揚鞭一任馬兒慢慢地行,不知不覺間前麵出現了一片稀疏的樹林。樹林中倏然閃出一個身影,行動快捷如鬼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