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外麵是什麼聲音?”窗外秋雨正拍打著窗戶,珍姨娘聲音柔婉動人,“是鞭炮聲,老爺來了。”
琉璃大叫一聲扯過被子蒙在了頭上。
“這麼說披風是在珍姨娘這裏?”施世綸問道。
琉璃說:“是的,我嚇得蒙著被子一夜也沒敢動。今天一早起來我就再也沒見過那件披風了。”
這時外麵有人說:“大人,珍姨娘回來了。”
大家出去時看見珍姨娘正站在院中。她一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飛蝶錦衣,頭上沒有梳髻,烏黑的秀發垂落到腰間。風乍起,紅葉簌簌如雨,一片一片灑落在她的衣間袖上,如凝了點點胭脂。
琉璃走過去攙扶姨娘,說:“您可回來了,大人等著您呢。”姨娘淡淡地甩開她的手,徑直走向屋裏,仿佛根本就沒有看見周圍的人。
褚歩高走到她麵前說:“珍姨,這位是我們的知州施大人。”
珍姨娘眸中忽然閃出亮光,溫婉嬌羞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老爺要到我家下聘了?日子定了嗎?”
褚歩高愁眉苦臉地看了施世綸一眼道:“唉,一直都這樣。不過還好,除了瘋言瘋語的就是唱唱歌,倒不曾打人罵人的,”
施世綸打量了一下珍姨娘,問道:“珍姨娘,請問您的新嫁衣呢?”
珍姨娘嘴角微微上揚,看著施世綸柔媚地笑道:“我知道您今天會來的。”
管家看一眼珍姨娘緊張地說:“別亂說話,你怎麼會知道呢?”回頭對著施世綸說,“姨娘一直都這樣,您千萬別介意。”
珍姨娘並不理會管家,含情脈脈地看著施世綸:“我就是知道呀,今兒是珍兒十八歲生辰,我知道你一準會來的。”說著話飛過來一個柔媚的眼神,伸手要扯施世綸的袖子。施世綸趕忙後退了兩步,琉璃趕緊過來把珍姨娘往裏屋拉。
“我去準備準備,一會您可要給珍兒禮物啊!”珍姨娘邊走邊回眸一笑,生出無限情意。
施世綸走進裏屋,發現屋子是通著的,不過門被一個梳妝台封住。梳妝台上擺著各種胭脂水粉。褚歩高見了笑道:“平日裏並不見珍姨塗脂抹粉,沒想到東西倒挺齊全的。”
施世綸指著梳妝台後麵的門問道:“那間屋子是做什麼的?”驚魂未定的琉璃趕緊回話:“大人,這扇門從來沒有打開過。姨娘不讓打開,說,說老爺在裏麵呢!”
珍姨娘幽幽地說:“別開門,別擾了我夫君的安寧。門開了,他飛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說著姨娘蒼白的臉上竟流下了淚水。
施世綸一揮手,趙捕頭帶人把梳妝台搬開,門“哐當”一聲打開了。窗上掛著簾子,屋裏的光線不足。施世綸適應了一下才看清了,屋裏貼著大紅喜字,大紅錦幔上繡著五色鴛鴦,床上竟然還躺著一個人,身上蓋在一件猩紅的羽緞披風。蘭朵兒走過去“呼”地掀開披風,發現披風下麵竟是一個長長的枕頭!